“快!快进篷!”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姑娘们皆是迫不及待地想进船篷,然而,此刻篷船摇晃得厉害,哪怕是扶着船栏,都觉得好像随时要被抛出去似的,那些姑娘家根本就不敢松手,只能缓缓地、一步步地挪动着身子。 没一会儿,暴雨就把她们的衣裙都淋湿了,众人皆是狼狈不堪,足足花了半盏茶功夫才都躲进了船篷。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雷越打越响,闪电像一尾巨龙般在浓厚的云层中穿梭,一亮一亮,仿佛下一瞬就要劈开船篷似的。 湖面随着狂风暴雨的肆虐疯狂地起伏叫嚣起来,连带两艘篷船也随着风浪起伏摇曳,如同荡秋千一样晃来晃去,好像随时就要翻船似的。 船上的这些姑娘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六岁,大都是娇生惯养长大,也没出过远门,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景,一个个都吓坏了。 “厉姐姐,会不会翻船……”那粉衣小姑娘的衣裙湿哒哒地粘在身上,鬓角还在滴着水,形容狼藉,她吓得泪眼朦胧,浑身微微发抖,就如同这风雨中的篷船般。她不会泅水,要是船翻了,那可怎么办?! 厉姑娘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 “夫人,奴婢给您擦擦,小心着凉了……”章大夫人的大丫鬟拿出一方青色帕子,小心翼翼地给主子拭着身上的雨水。 章大夫人默不作声地看着船篷外那片朦朦胧胧的灰白色雨帘,脸色有些古怪。 她自然没忘记在清澜殿分别前端木绯对她的提醒,心头浮现一种微妙的感觉:那位端木四姑娘到底是随口一说,又或者,她还懂天文?! “哗啦啦!” 雨势更为磅礴了! 不仅是这片天籁湖上,整个宁江行宫皆是笼罩在这片突如其来的暴雨中,也包括涵星的清凉殿。 “绯表妹,自摸了!” 涵星清脆娇美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四五个姑娘围着一张方桌坐着,正在打叶子牌,丹桂坐在云华的身后,摇头不敢苟同地咕哝着:“云华姐姐,我跟说了,之前那张应该打五文,非要打四万贯,否则早就碰了。” 云华没说话,蓝庭筠已经噗嗤笑了出来:“丹桂每次打牌都是事后诸葛亮!” 一句话逗得其他几个姑娘皆是忍俊不禁地大笑不已,几乎压过了外面那噼里啪啦的落雨声。 丹桂摸了摸鼻子,看向了坐在云华对面的端木绯道:“绯妹妹,真的不会打叶子牌吗?都连赢三局了。” 端木绯抿了抿小嘴,笑得十分可爱,一边整叶子牌,一边说道:“是丹桂姐姐教的好,名师出高徒!” 丹桂听了颇为受用,得意地仰了仰小巧的下巴。 “绯表妹学什么都快,上次学双陆也是,第一盘就赢了君然,第二盘又赢了本宫。”涵星回想起与端木绯玩双陆时的情景,又是一阵唏嘘。反正只要是动脑的玩意,绯表妹就学得快极了,简直就是活学活用,举一反三。 云华斜了得意洋洋的丹桂一眼,暗暗摇头,又看向端木绯,问道:“绯妹妹,这叶子牌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其他几个姑娘也好奇地朝端木绯望去。 端木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算学,这世上的万物都离不开算学。” “比如这叶子牌,共有文钱、百子、万贯和十万贯这四种花色,每种花色的牌数也都是固定的。根据自己手里的牌、打出的牌和别人打出的牌,可以推测剩下的那些牌以及别人手里的牌,组合计算各种几率,规避风险……” “打个比方,方才云华姐姐出了一张四文,涵星表姐和蓝姐姐也打了四文,那就代表剩下只有一张四文了,就很难凑齐三四五以及四五六的顺子,我看云华姐姐手上还有三文五文……” 端木绯说得滔滔不绝,兴致高昂,其他几个姑娘起初还有几分似懂非懂,后来就听得云里雾里了,完全跟不上端木绯的思路。 须臾,丹桂煞有其事地总结道:“总之,就是要算牌呗。” 她叹了口气,“我大哥那里也有《九章算数》,我也翻阅过……那些字我个个都认得,可是连起来,我就不认得了,看着就像天书似的。” 云华、涵星几个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她们这些贵女也都学过粗浅的算学,毕竟她们以后嫁了人那可是要管理府中内务的,琐事可以让下头的管事嬷嬷管着,却不能一窍不通,被下头的人给忽悠了过去。 涵星被端木绯说得那些个数字与几率听得头昏脑涨,笑眯眯地转移话题道:“绯表妹,我们玩点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