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敬地退到了一旁。 他们这些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就算是不认识皇帝的玉玺,却也不会不认识东厂的腰牌。 马车堂而皇之地从城门穿梭而过,一刻也没有停留地往前驶着,难免引来罗兰郡主等几个贵女朝马车的方向望去。 七八个姑娘中还混着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內侍,正是文永聚。 文永聚自从回京后,就被御用监的刘公公借口他不得用,又把他调到了都知监,这几日还被都知监掌印太监打发来陪这些贵女在京城周边游玩兼开道。 文永聚虽然不认识这辆马车,却认识岑隐身旁的内侍小蝎,一看拉车的人是小蝎,就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了。 无论他心里对岑隐有再多的不满,如今形势比人强,文永聚一向能屈能伸,立刻就对着马车俯首作揖,皮笑肉不笑地请安道:“岑督主。”心里却是把岑隐的祖宗十八代都给咒骂了一遍。 他本以为岑隐至少会停下马车看自己一眼,却不想,那辆马车根本没停,直接从他身旁驰过,带起一阵劲风,把他的衣袍微微吹了起来,尘埃滚滚…… 文永聚半垂的脸庞上,脸色更为阴沉了,如石雕般静立原地。 “那是谁?!” 前方,穿着一身玫红色刺绣镶兔毛骑装、骑在一匹红马上的罗兰郡主用有些生硬的大盛语不悦地问道。 文永聚上前了一步,笑呵呵地对着马上的罗兰郡主解释道:“郡主,那马车里坐的是堂堂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督主,是我大盛朝数一数二的人物……还请郡主海涵一二。” 罗兰郡主下巴微抬,望着那远去的马车,傲然道:“不过是区区一个太监罢了,胆敢对我这个朝廷钦封的郡主如此不敬!”说着,她挥了下手里的马鞭,马鞭在空气中发出凌厉的破空声。 那些城门守卫一个个目不斜视,只当什么也没听到。 周围的几个大盛贵女也都骑在马上,面面相觑,谁也不敢附和这位“胆大”的郡主,四周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几位贵女中,一道披着樱草色斗篷的倩影也一瞬不瞬地望着那飞驰而去的蓝篷马车,眼神有些恍惚。 方才别人也许没看到,但是耿听莲看到了,在马车从她身旁驰过的那一瞬,一阵风把窗帘微微挑了起来…… 她以为她能看到岑隐,却没想到她看到的竟然是端木纭那张熟悉的侧脸。 岑隐他是不是也在马车里? 耿听莲下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马绳,乌黑的眸子越来越幽暗,彷如那无底的深海一般。 前些日子,她随意和父亲提了一句,说她似乎从前在哪里见过岑隐,不久后,父亲就来找她,让她回忆,她是不是小时候在北境时见的岑隐。 北境对她而言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十几年前的事她早就不记得了,甚至都忘了她曾经去过北境,只是父亲提了以后,她努力回想了一番,才依稀记得她似乎曾见过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与一个美妇,那似乎是一对非常漂亮的母子,美像画一样。 那个妇人还亲切地把她抱在了膝头,喂她吃了一颗糖…… 那段记忆朦胧得让她几乎怀疑不过是一场梦境。 因为父亲问了她北境的事,她便想起了那位镇北王薛祁渊,后来,她背着父亲偷偷试探过母亲,得知她小时候果然曾经和双亲一起去过北境的镇北王府。 那镇北王可是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的逆贼! 耿听莲不自觉地咬了咬下唇,脸色微微发白。当时,她就怀疑,父亲会这么问她,恐怕是在怀疑岑隐和镇北王薛祁渊有关系。 她不知道她要不要去提醒岑隐,这些日子一直犹豫不决…… 难道,她小时候真过的人真的是岑隐吗? 那为什么岑隐就不记得她了呢?! 为什么又对端木家的姐妹这般好?! 想着,耿听莲就觉得心头一阵绞痛,怔怔地望着前方,有些失神了。 “耿姑娘。” 一个耳熟的女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一下子惊醒过来了,反射性地循声看去。 一个裹着丁香色斗篷的女子策马来到了耿听莲的身旁,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相貌清丽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