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挡住了那倾倒的屏风。 皇帝眼睁睁地看着沉甸甸的屏风撞在了岑隐的背上,目露感动之色,心道:这满朝文武就知道害怕,只有阿隐惦记着自己!阿隐真是忠臣也,事事以自己为先! 那些锦衣卫赶忙把那倾倒的屏风扶正,不胜惶恐。 端木绯默默地收回了视线,刚才场面混乱,别人也许没注意到,可是她蹲在地上以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就看到了岑隐不动声色地一伸脚在那座屏风上勾了一下,然后屏风就倒了……不对,她什么也没看到才对。 端木绯的眼睫轻颤了两下,垂眸看着鞋尖上的缨穗,忽然意识到了地动好像…… “地动停了!”一个粗嘎的男音第一个叫了出来。 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了起来,声音有惊喜,有惶恐,有疑虑,有不安…… “一个个乱哄哄的像什么样!”岑隐对着皇帝身旁的几个內侍和锦衣卫斥道,阴柔的声音透着一抹冷厉,“还不敢赶紧把各位大人都扶好了,今日在此的可都是国之重臣,千万别伤着了。” 岑隐虽然是在斥内侍和锦衣卫,但是听到在场的那些王公勋贵、文武大臣的耳中,却是在斥他们乱哄哄呢! 大部分人还是看岑隐脸色的,霎时都噤了声,跪着的、蹲着的、站着的、靠着的都纷纷端坐好,脸上却是惶惶不安,余惊未消。 唯有那些部族王公世子们还是乱哄哄的,那些內侍和锦衣卫急忙下去令他们都安静了下来。 没一会儿,整个太极殿就变得鸦雀无声,空气中甚是压抑凝重。 “钦天监何在?”岑隐淡淡地又道,他的嗓音不轻不重,却传遍了整个殿堂。 这短短五个字令众人包括皇帝都警醒过来,是了,是该问问钦天监。 钦天监的王监正战战兢兢地从某个席位中站了起来,两条腿直打哆嗦,冷汗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额角涔涔落下。 王监正俯首作揖应道:“下官在。”三个字几乎用尽他身的力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监正身上。 岑隐冷声质问道:“王监正,今天有地龙翻身,为何你们钦天监没有看出来?” 王监正直接跪倒在地,无视一地的狼藉,惶恐地将头伏在地面上,谢罪道:“皇上,臣有罪!是臣失职了!” 皇帝的右手紧紧地握着御座扶手上的龙首,几乎要将之捏碎。 岑隐又问道:“王监正,可还会再有地动?” “……”王监正维持着跪伏在地的姿势,动也不敢动,他们连今日会有地龙翻身都没看出来,他又怎么会知道还会不会再有地动呢! 王监正咽了咽口水,完不敢答。 端木绯悄悄地在案下拉了拉封炎的袖子,封炎朝她看了过去,她用口型无声地说道:“半个时辰后还会有一波相差无几的地动。” 封炎唇角一勾,不动声色朝岑隐的方向望去,微微颔首。 岑隐狭长的眸子里掠过一道流光,跟着转头看向了皇帝,作揖道:“皇上,臣唯恐再有地动,臣以为稳妥起见,还是去外面避避……” 皇帝被吓得不清,到现在心口还怦怦乱跳,皇帝甚至没精力去怪罪钦天监,立刻就颔首道:“阿隐,你所言甚是。” 皇帝这么一说,众人也纷纷起身,虽然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大殿,但也都理智犹存,静立原地,先等着皇帝和皇后下了御座,跟着距离皇帝最近的内阁大臣、宗室王亲簇拥在帝后的身后跟上,其他百官也按着品级高低一个个地跟在后方…… 没一盏茶功夫,这一殿堂的人就浩浩荡荡地都出了太极殿。 外面,太阳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天空阴沉沉的,寒风呼啸,吹在人脸上就像是刀割一般。 刺骨的冷风从领口直钻进脖颈里,皇帝打了个激灵,转身看着太极殿。 “皇上,小心着凉。”皇后体贴地说道,声音微颤,雍容高贵的脸庞上仍旧微微发白。 皇后做了一个手势,一个小內侍急忙给皇帝披上了厚厚的大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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