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后我有了妹妹,小名就叫蓁蓁。” “我不是坏人,我家就在前面的游击将军府。” “大哥哥,这个姐姐的脸脏了,我来帮她擦擦好不好……” “……” 过去的片段飞快地在他眼前闪现,他觉得眼眶一酸,闭上了眼,身体慵懒地靠在车厢壁上,握着玉佩的五指却极为用力,那白皙胜雪的手背上根根青筋凸起,像是有什么野兽正咆哮地想要破体而出。 “呼——” “呼——” 渐渐地,他的呼吸越来越浓重,那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车厢里,透着一种压抑的痛楚与悲凉。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地暗了下来,又是一天即将结束了。 国子监近一半的学子被东厂以势如破竹之势拿下,继佥都御使张咨被抄家后,再一次引起了朝野的动荡。 接下来的两天,文武百官都在暗暗地讨论这件事,就像那雨夜的海面般,碧波荡漾起伏。 但这一次,这一点涟漪却没掀起什么浪花,没有人再当出头鸟。 国子监的那些先生们在当天晚上就被放了出来,但是那些被擒下的监生们始终没有动静,风口浪尖上的国子监也因此停课了几天。 当天的动静很大,不少平民百姓也都是看在眼里,一传十,十传百…… 不消一日,街头巷尾的人都知道了,议论纷纷。 不知何时,一则传言在京中悄悄传开,说是国子监的那些监生们是因为在背地里道东厂的是非,才会被拿进诏狱。 一时间,那些百姓噤若寒蝉,也不敢再私议这些,甚至是连“东”字都快不敢说了。 就在这种惶惶不安的气氛中,大年初十到来了。 这一天,天才亮,整个京城就苏醒了。 从皇宫到皇觉寺的数条街道都被禁军清道,身着铜甲铁盔的禁军士兵守在街道的两边,十步一岗。 辰正,旭日高悬,一行车驾就浩浩荡荡地从皇宫的端门驶出,仪仗前后皆是头戴兜鍪、身着铠甲的上十二卫士兵,加上随性的官员,足足有三四百号人,声势赫赫。 士兵们有力的步伐踏在青石砖地面上,似乎连地面都随之震动起来,如闷雷般此起彼伏,轰鸣不止。 大盛朝素有惯例,每年的大年十二,皇帝便要率领百官亲往皇觉寺向上天神灵祈福,望新的一年风调雨顺,祈国泰民安。 大盛朝百余年的历史中,就算是历代皇帝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前往,也会由太子或者摄政王率皇子、宗室、勋贵以及文武百官们前去祈福。 今年由司礼监掌印太监岑隐代君祈福那可是百年来的头一遭,自是又引来京城的一阵暗潮汹涌,当日不少百姓还跑去皇觉寺的附近围观当时的盛况,附近的几条街道被堵得水泄不通。 寺外喧嚣不断,寺内井然有序,由岑隐代君上了今天的第一炷香,其他文武百官则是跪在了大殿外冷硬的地面上。 整个皇觉寺内,香烟袅袅,来祈福的每个官员都捐了香油钱,直到快正午的时候,仪式才结束了。 从皇觉寺出来后,仪仗又原路返回了宫门口,之后,那些文武百官才各自散去,而岑隐则要进宫去向皇帝复命。 宫门口随着那些车马一辆辆地离去,渐渐变得空旷起来,其中一辆金漆雕花华盖马车中探出一张阴沉的面庞,男子朝宫门内那道颀长的红色身影望去,眸中就像是遍布层层阴云的天空般,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暴雨来临。 马车很快就缓缓地驶动起来,朝城南的方向驶去。 男子收回了目光,随手放下了窗帘,面沉如水。 “父亲,您莫要太心急了。”就坐在对面的耿安晧出声安抚耿海道。 知子莫若父,耿安晧知道父亲多少乱了方寸,才会步步让岑隐抢到先机,才会给皇帝留下耿家一直在针对岑隐的印象,甚至连“阿史那”那步好棋都失败了。 耿海右手握拳,然后又放开,眉心依旧紧锁地叹道:“哎,我能不急吗?!” 眼看着岑隐一步步坐大,以他目中无人、骄横跋扈的性子,迟早要拿他们耿家开刀,而且,“狡兔死,走狗烹。皇上他终究是对我心里有所芥蒂……所以才会宁愿信岑隐这种内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