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珩一不下心就被他们抛在了后面,看着前方三人的背影,失笑地摇了摇头,也跟着进了状元楼。 小二把他们引到了二楼的位子坐下,又是端茶倒水,又是上瓜果点心。 茶楼里已经有人在就着“扫平蛮夷、开疆扩土”为话题高谈阔论起来,前面那桌的一个青衣书生正俯视着一楼的大堂,慷慨激昂地说着:“我大盛乃是泱泱大国,应当以和为贵,让蛮夷看到大国的风度。打仗劳民伤财,有百害而无一利!”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大堂窗户边的另一个着灰色直裰的中年文人站起身来,不以为然地反驳道,“蛮夷无理,比如那南怀,已经打下滇州,直入黔州,我大盛不应战,难道等着南怀人一路北上吗?!” 二楼的青衣书生与对方四目直视,坦然地说道:“子曰:有教无类。打打杀杀那也是野蛮人的行为,自当将蛮夷教化才是。” 一楼大堂中立刻就有人发出嗤之以鼻的声音,冷声道:“异想天开。” “这蛮夷要是能教化,那就不叫蛮夷了!” 大堂中的好几个人都是深以为然,频频点头。 那些书生越说越是激动,一个个都是热血沸腾,慷慨激昂,恨不得登高而呼,让天下人都听到自己的主张。 也有人支持二楼的那青衣书生,一个着柳色暗纹直裰的年轻书生站了起来,开口道:“鄙人倒是觉得楼上这位兄台说得也不无道理,打打杀杀也并非驱逐蛮夷最佳的手段,和亲难道不是一种选择吗?!” 不错,和亲也确实是一个选择。有几人深有同感地微微颔首。 二楼的端木绯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热闹,目光偶然间划过下方的曹千户时,就凑到端木珩的耳边,悄悄说道:“大哥哥,东厂的曹千户也来了。” 端木珩怔了怔,顺着端木绯的目光往下望去,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一个中等身量、着天青色直裰的老者从状元楼的大门走了进来。 不仅是端木珩看到了来人,茶楼里的其他人也看到了这老者,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低呼了一声:“洪先生!” 其他学子们也此起彼伏地唤了一声,多是目露异彩,情绪愈发激动。 若是能够这位大儒的青眼,被收为弟子,那可是莫大的荣幸。 那个着柳色直裰的书生眼中闪过一抹异常明亮的光芒,接着道:“大家回想一下,当年蒲国来犯大盛,新乐郡主和亲蒲国,这些年来,两国还不是相安无事!可见借着和亲教化蛮夷才是良策。” “哼!”一个蓝衣书生不以为然地拍案道,“蒲国自古就有父死子继的胡俗,实乃蛮夷之邦。那新乐郡主更是荒唐,牝鸡司晨,惟家之索。荒谬,实在是荒谬。” “……” 众人七嘴八舌地各抒己见,眼角都不时地瞟向洪益洛,想在他跟前表现自己的真知灼见。 茶楼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端木绯和涵星的跟前不知不觉中已经堆了一座小山似的的瓜子壳,端木绯悄悄跟涵星咬耳朵,说状元楼的瓜子炒得比它家的茶要强多了。 涵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悄声和端木绯商量着待会买些瓜子带回宫去。 “还真是能说会道啊,”李廷攸望着周围那些侃侃而谈的书生们,似笑非笑道,“合该把他们都绑去前线,让他们去‘说服’那些敌军才是?” 端木珩只是默默饮茶,一声不吭,谨记着祖父的叮嘱,他今天只听不说。 端木绯又嗑了一枚瓜子,把头往李廷攸那边凑了凑,小声地与他嘀咕道:“攸表哥,这个主意不错,这些个书生一直待在安逸的京城,才会没事闹事……” 李廷攸嘴角微翘,觉得小狐狸表妹这回和他可真有默契。 他拿起茶盏,对着端木绯做出敬酒的动作,以茶代酒。 端木绯也豪气地捧起茶盏回敬了一番,觉得女扮男装什么的真是好玩极了。 茶楼里的那些年轻书生辩得是面红耳赤,可是涵星和端木绯却开始觉得无聊了,这些人越说越没意思,反复地围着“蛮夷”、“和亲”这些个字眼转,也没真提出什么于国于民有利的见解。 涵星无趣地打了个哈欠,凑在端木绯的耳边用只有她们表姐妹可以听到的声音低声道:“母妃上次还跟本宫说,要从来年春闱的新科进士里给本宫挑个驸马…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