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凌厉的破空声打破暗夜的寂静,一道利箭如流星般划过空气,迅如疾风,势如闪电,准确地一箭贯穿了那只灰鸽。 鸽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从半空中直坠而下…… 跟着,城门附近又静了下来,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炷香后,路维青被人匆匆地唤到了军营。 大厅中,封炎和阎兆林都在,除了他们俩,一旁的方几上,还有一只被一箭贯穿的灰鸽以及一张绢纸。 路维青本来就心里忐忑,在看到那只灰鸽的一瞬间,脸色登时变了,心急坠直下,暗道不妙。 这只信鸽是他今晚亲手放出去的,原本绑在信鸽腿上的那封密信也是他亲笔所书,为了上奏皇帝,说明道益城的情况。 尤其是…… 路维青目光幽深地看着那个脸上戴着面具的少年,对方看着年纪不大,可是阎兆林身为堂堂的晋州总兵,却对他格外恭敬。 再加之白天的那一战,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打的,就连他的心腹们也都被排除在了战圈外,远远只听到“砰砰”的巨响,不消半天一场殊死大战就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这种种情况太不对了,路维青再三思虑后,决定向皇帝禀明。 想着,路维青的目光又看向了方几上的那只早已冰冷的信鸽,很显然,阎兆林和封炎早就防着他了。 今晚,根本就是一出守株待兔。 偏偏自己大意了! 路维青心凉如冰,身体僵硬得几乎动弹不得,心里萦绕着一个疑问―― 阎兆林和这个少年到底所图为何?! 答案早就在路维青心中,呼之欲出。 封炎神情平静地与路维青四目对视,他当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路将军,在道益城独力难支时,可曾有增援?” “道益城缺粮少食,可有谁管过你们死活?” “皇上命你守城,可想过你们无粮无人,能守到几时?” “你可知一旦破城,就是满城尽屠,无人可以存活?” 封炎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利箭直击在路维青的心口,令他哑口无言。 路维青的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难看极了。 道益城的危机也不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了,他也早就不止一次地向京城请求求援……然而,等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厅堂里静了下来,空气沉重得就像是一块铁似的。 路维青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着,封炎也不催促,自顾自地喝着茶。 坐在一旁的阎兆林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把一切都权交给了封炎来处置。 忽然,路维青朝封炎走近了一步,轻微的步履声在这寂静的屋子中尤为响亮。 “你……你们想谋反?”路维青的声音十分艰涩,这几个字像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一般。 封炎看着路维青微微一笑,但笑不语。 阎兆林还是没说话,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路维青好像是被当头倒了一桶冷水似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屋子里又陷入一片沉寂。 路维青的呼吸愈发艰难了,仿佛有什么掐住了他的喉咙口似的,又道:“你们疯了吗?!” 封炎不答反问:“路将军,你可还记得昌旭城?” 路维青的神色更复杂了,眼神幽深。 他怎么可能忘记昌旭城,不仅仅是因为昌旭城是黔州失城,也因为昌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