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注意吉尔斯,又继续笑呵呵地喝起酒来,与岑隐、摩轲莫说说笑笑。 对于皇帝他们在说什么,端木绯完全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埋头吃着,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半个时辰后,席宴就撤了下去,內侍们又上了茶水和瓜果点心。 皇帝打算沿着湖随便走走,散散心,就随口打发了众人,和两个皇子、耿海他们遛马去了,其他人也都渐渐地四散而去,散散步,消消食。 涵星笑嘻嘻地拉起了端木绯的小手,提议道:“绯表妹,我们也去遛马吧。” 端木绯点头应了,她吹了一声口哨,原本在湖边吃草的飞翩就“得得”地朝她跑了过来,身姿轻盈。 “姐姐,我们去玩了。”端木绯一边说,一边翻身上马,骑马的动作比起从前,已经娴熟多了。 “慢慢骑,别着急。” 端木纭笑眯眯地与妹妹挥挥手,目送她和涵星策马沿着湖畔而去,嫣然一笑。 春日璀璨的阳光下,十六岁的少女亭亭玉立,微笑时就如同怒放的春花般,明艳不可方物。 不远处的耿安晧痴痴地看着端木纭,目光发直,这一刻,他的耳边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只剩下了端木纭那张精致明艳的脸庞。 耿安晧下意识地朝端木纭那边走去,却感觉到右袖一紧,回头一看,只见耿听莲伸手拉住了他。 耿安晧看着妹妹皱了皱眉,他知道妹妹一直不想他娶端木纭,但是在他看来,妹妹是个要出嫁的姑娘,怎么也管不到自己这个长兄娶妻。 耿安晧嘴角紧抿,毫不掩饰神色中的不悦。 耿听莲当然看得出兄长的不虞,可是有些话也只能由自己来说,这恶人也只能自己来做。 耿听莲心中幽幽叹息,抬手指了指某个方向,耿安晧疑惑地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岑隐那张绝美的面庞映入他的眼帘。 耿安晧正要发问,就见岑隐不紧不慢地走向了端木纭,抬手递给了她一个草编的小玩意。 “团子!”端木纭看着岑隐递来的草编小狐狸,脸上闪着如珍珠般的光泽。 岑隐居然还能用棕榈叶编成了自家团子的模样。 端木纭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这草编小狐狸,越来越可爱,忍不住赞道:“岑公子,的手真是巧!”无论是蚱蜢、小八哥还是小狐狸,他都编得活灵活现。 岑隐怔了怔,眼神恍惚了一下,耳边响起某个稚气清脆的声音:“大哥哥,也擦擦……的手真是好看……” 岑隐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一时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脱口道:“也是。” 端木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草编小狐狸,又看了看岑隐腰侧的荷包,勾唇笑了,眸子如黑曜石般闪闪发亮。 她也这么觉得,她的手也挺巧的。 端木纭仔细地把草编小狐狸收进了自己的荷包里,就像是收藏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 很显然,她很喜欢自己的礼物。岑隐眼帘半垂,专注地看着她,一种柔和的气息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少了平日里的妖魅与冷冽。 气氛说不出的和谐。 耿安晧双目微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色更是阴沉得几乎要滴出墨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一个绝了根的太监,一个低贱的阉人竟然敢抢自己的心上人! 难怪……也难怪刚刚在望瀑亭对方会故意打断自己,分明就是故意干扰自己求皇帝赐婚! 耿安晧一瞬间心如明镜,曾经心里的不少疑惑一下子都想明白了,随即,汹涌的火焰猛地从他的心口蹿了上来,轰地泛滥成一片汹涌的火海,火舌叫嚣着。 他的心中充满恨,眼睛因为恨意变得通红如血,暗暗咬牙。 恨之余,他心中又难免担忧,担忧岑隐利用权势逼婚,以端木家的势利,岑隐要是提亲,端木宪必会把孙女嫁给一个太监以换取利益! 这……他如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