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涵星惊讶的眼神中,端木绯得意洋洋地扬了扬精致的下巴。 涵星和舞阳好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绯妹妹啊,就是懒,她自己总是梳个鬏鬏头和双螺髻就应付了事,比如现在头上除了朵绢花,啥也没戴。 涵星心念一动,笑眯眯地提议道:“绯表妹,下次你进宫陪本宫小住的时候,你也给本宫梳这个头。” 一听到进宫,端木绯的小脸差点没垮掉,立刻表示她现在也可以的。 四个姑娘坐在花园的花厅里说说笑笑,那愉悦清澈如山涧清泉的笑声随风而去。 花厅四边的窗扇都打开着,旭日的光辉照得屋子里一片透亮,春风拂动池塘的水面,荡起阵阵水波,连带吹进花厅里的风似乎都带着些微的水汽,令人神清气爽。 小八哥就停在池塘边的一株桃树上,好奇地打量着花厅里的四个姑娘,“呱”地叫了一声,试图吸引她们的注意力。 然而,端木纭和端木绯谁也没理会它。 涵星有些奇怪地问道:“小八怎么了?” 端木纭和端木绯好笑地摇了摇头,碧蝉兴冲冲地告诉涵星:“四公主殿下,小八它可坏了,自己敲碎了花瓶,却把碎片都叼到了团子的窝里,叼了一半被团子发现了,它们就打起了,这才把人给惊动了。四姑娘现在罚谁也不许理它……” 涵星听着笑得不能自抑,前俯后仰,“小八它真是太好玩了。” 舞阳捧着茶盅浅呷了一口热茶,却是若有所思,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舞阳放下茶盅,话锋一转道:“阿纭,绯妹妹,耿家把纵火的罪名‘推’给了卫国公府的一个小丫鬟,你们可听说了?” 端木纭点了点头,慢慢地饮着她的药茶。 温温的药茶沾唇入喉,一股醇香中透着清凉的感觉自舌尖散开,她干涩的喉头就觉得舒畅了不少。 这件事姐妹俩已经听端木宪提了,耿海对皇帝的交代是,那小丫鬟不小心碰倒了药师殿的烛火,因为害怕,就独自跑了。他一气之下已经把人杖毙了,还丢了具尸体给大理寺。 耿家做得嚣张之极,连掩饰也不屑掩饰。 但是皇帝却认了这个说法,让大理寺不要再查了。 舞阳拧了拧英挺的眉头,愤愤不平地说道:“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耿海也太无法无天了。”端木纭虽然不曾直言是耿听莲纵火,但是有些事,即便不说,也不代表别人猜不到。 端木绯抿了抿樱唇,唇角泛起一丝了然的笑。 耿海和皇帝已经公然撕破脸了,所以,相对于别的来说,在皇帝看来,这只是件小事。 倘若这一次端木纭真有个三长两短,皇帝也许会给端木家一个交代,可是端木纭只是虚惊一场,反倒是耿听莲伤得惨不忍睹。 耿海既然在禁军调兵权这件“大事”退了一步,皇帝就不会再咄咄逼人。 “耿听莲这次是自作自受。”涵星皱了皱小脸,娇声道,“昨天张太医来钟粹宫给母妃请平安脉,本宫特意找他打听了几句,张太医说,耿听莲这次肯定是毁容了,她脸上的疤本来用头发和脂粉遮掩一下,多少也能挡住,现在可好了,脸上、身上、四肢……至少被烧伤了五六成,怕是等烧伤愈合了,身上也会留不少疤,便是有华佗再世,也不可能完好无损。” 端木绯并不同情耿听莲,目光看向了身旁的端木纭,心里只觉庆幸,以及几分后怕。 要不是岑公子及时出现,以她一人之力,恐怕不能把姐姐完好无损地带出火场,幸好姐姐没事…… 想着,端木绯的大眼中就露出几分好像小鹿似的不安。 她这样的眼神,端木纭这三天来已经看了许多遍了,立刻就知道妹妹在想什么。 端木纭飞快地拈起一颗酸梅塞进了端木绯的小嘴里,那动作快速流畅得如行云流水,下一瞬,端木绯的右颊就鼓了起来,就像是一只腮帮子鼓鼓的小兔子似的。 端木绯还傻乎乎的,完没反应过来,看得舞阳和涵星姐妹俩忍俊不禁地笑了。 端木绯含着酸梅又抿了抿唇,嘴里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得她的大眼眯成了一条缝儿,暗道:对于耿家。封炎他们筹谋已久,也关系重大,她不能因一时激愤而乱了他们的布置。 这笔账,暂时留着就是。端木绯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呱呱!” 小八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