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丝希望,他要让耿海置身地狱,他要让耿海血债血偿。 耿海的额角青筋暴起,似有一头野兽在他的肌肤下咆哮着就要破体而出。 “不可能!”耿海忍不住反驳道,也不知道是在否定岑隐的话,还是在劝服他自己。 岑隐笑了,声音变得更为轻柔了,“是真是假,国公爷等等不就知道了?” “国公爷不必着急,等本座收了耿家的人脉和兵权,自会送国公爷的亲眷进来陪着国公爷。” “放心吧。本座怎么也会留着国公爷最后一个死,让亲眼看到耿家的下场才好。” 随着这一句句,岑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就像是那绽放在黄泉路上的曼珠沙华般,鲜红似血,美得那般妖异、危险,透着一种不祥的气息。 曼珠沙华是含有剧毒的黄泉之花。 这一瞬,耿海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岑隐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了自己,耿家还在岑隐虎视眈眈的觊觎下,还能支撑多久呢?! 想到这里,耿海就觉得他的心脏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掌攥在了手心,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五官狰狞,眼眶中布满了一条条可怖的血丝,形如厉鬼。 “薛昭,有本事就杀了本公!”耿海歇斯底里地嘶吼道,“否则,待本公逃出生天,一定会把碎尸万段!” 他的儿子、他的那些旧部一定不会相信他已经死了,他们一定会发现不对,一定有办法救他的。耿海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 “本座为何要杀了国公爷?”岑隐淡淡地嗤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这东厂的诏狱有十八种酷刑,杖刑、刷洗、站重枷、红绣鞋、弹琵琶……国公爷才不过受了区区三种,还有时间一样样地试过去……”他是不会让耿海就这么轻易地死了的。 仿佛在验证他的话一般,不远处的地牢入口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步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响亮。 对于耿海来说,这些人的步履声已经十分熟悉了,他知道是行刑的时间又到了。 “督主。” 两个东厂番子恭敬地对着岑隐行了礼,其中一人手里抱着一个木匣子。 “好好招呼国公爷吧。”岑隐淡淡地吩咐道,负手站在原处。 两个东厂番子应了一声,接着就打开了牢房的房门,走了过去,其中一人打开了手里的木匣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国公爷今天来试试插针怎么样?” 只见那木匣子里放着无数黑针,粗粗细细,长长短短,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另一个东厂番子笑眯眯地说道:“国公爷,小的以前干过仵作,对人体的结构最了解不过了,这人身上可以插针的地方除了十指以外,那可多着了!” 说话间,十枚针已经无情而利落地插进了耿海的手指甲缝。 十指连心,那是一种锥心刺骨之痛。 饶是耿海的意志再坚强,饶是他本不想在岑隐跟前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懦,他还是忍不住嘶吼出声,如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般。 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回荡在屋子里,一声比一声凄厉。 岑隐木然地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映不入他眼神,什么都传不进他耳中。 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步履还是那般不疾不徐,闲庭信步,可是浑身却是释放出一股令人胆颤的戾气。 当他走出地牢时,发现外面天气已经阴转晴,午后的阳光温暖而灿烂,却暖不了他冰冷的心。 “督主。” 一路上,那些东厂番子一个个地对着岑隐恭敬地行礼,岑隐视若无睹地往前走着,狭长的眼眸里透着深不见底的恨,阴郁得仿佛从地狱中爬回来的阴魂。 那些东厂番子皆是俯首,根本就不敢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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