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若菱暗暗地松了口气,默默地抿着茶水。 姑娘们又兴冲冲地看起比赛来,为着球场上的变化心情起伏。 球场如战场,瞬息万变,可能前一刻,某一队一马当先,势如破竹,下一刻,形势又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比如这会儿,蓝队忽然气势如虹地连进了两球,把比分拉近了不少。 锦绣县主的支持者掌声不断,端木绯还是气定神闲,近乎无声地嘀咕了一句:“强弩之末,不能入鲁缟;冲风之衰,不能起毛羽。” 丹桂隐约听到端木绯说了什么,正想问,就见一个翠衣姑娘步履匆匆地走进帷棚中,丹桂立刻认出了对方,唤道:“芳菲,你怎么才来啊,比赛都快结束了。” 那个被称为芳菲的姑娘呼吸急促,她调整了下呼吸,才解释道:“县主,我今天出城后,在路上偶遇了宣武侯府的表姑娘,她的马车坏了,我就送了她一程……” 宣武侯府的表姑娘?!周围静了一静,在场的姑娘都想到了什么,云华随口问道:“你说的可是那位季家姑娘?” 芳菲应了一声,在云华身旁坐下了,接过宫女递来的温茶水。 一个青衣姑娘意味深长地撇了撇嘴,道:“这姑娘家外出的马车说坏就坏,分明就是下人不上心!” 季兰舟寄居宣武侯府,安排马车的当然是宣武侯府的下人。 这个道理在场的姑娘们都想得明白,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再联想露华阁中王婉如和季兰舟的那场闹剧,不少姑娘的神色都变得有些微妙。 第429章 全无 “这宣武侯府还真是道貌岸然。”芳菲嘲讽地叹息道。 后面的一个粉衣姑娘搁下笔,款款走了回来,问道:“我听人说,季家母女当年回京时,其实带了季家的所有家产,是不是真的?” “那是当然。”那青衣姑娘知道得不少,说季家来口若悬河,“季家本是皇商,还是盐商,说是家财万贯那也是客气的。” “季家人也是精明,知道树大招风,十六年前,由季成天的父亲做主,把季家的产业捐出了一半给朝廷,用于镇压之乱。本来商户卑贱,要弃商三代方能科举,先帝不仅封了世袭三代的永安伯,还特允了季成天科考。季成天天资聪颖,十七岁就被今上点为状元郎,风光无限。年纪轻轻就做了豫州布政使,本来是有机会入阁拜相,只可惜遭飞来横祸,留下了孤女寡母。” “季家三代单传,五服内没有亲眷,因当年季老太爷立下不世功勋,皇上感念旧情,想着季成天膝下无子,特意下旨让季姑娘日后的次子改‘季’姓,也好延续季氏香火,继承永安伯的爵位。” 不少人听着都面面相觑,神色间有几分唏嘘与慨叹,明白她的未尽之言,那位季姑娘的次子何止是延续季氏香火和爵位,还能继承季家的金山银山。 “这么说来,这宣武侯府还真是结了一门好亲。”不知道是谁叹了一句。 丹桂与她交换了一个心有戚戚焉的眼神,她也不避讳,娇声道:“这王家实在是不地道。王家姑娘在府外就这般欺辱那位季姑娘,而且做得理所当然,这在府里,也不知道过分到什么样呢!” 在场的好几位姑娘当日也在露华阁,也是深以为然。 可见这王家的家教实在是不怎么样。 “宣武侯府早就没有两代前的辉煌了。”那粉衣姑娘卷着手里的帕子,漫不经心地又道,“记得母亲教我管家时,说起过王家的一件旧事,说七年前王家一个庶女出嫁时,才三十二抬嫁妆,里头有一半都是布匹锦被衣裳,还都是过时的料子……被人笑话了好一阵。” “这件事我也听我母亲以前说起过,还说王家前些年里卖了好几家铺子田庄。”青衣姑娘接口道,眸子晶亮,“但是这几年,王家似乎好起来了。上次我跟母亲去王家做客,他家用的花瓶摆设还有茶盅都是江南的玉瓷斋新出的款式,可不比官窑的差!” 这么说来…… 那些姑娘家都冰雪聪慧,登时就心领神会了。 原来如此。 本来这京中的人家都以为宣武侯府收留了季家的孤女寡母,妥善照抚,堪称仁义,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丹桂嘲讽地说道:“那天我还听王婉如说季姑娘是寄人篱下的拖油瓶,吃他家的用他家的,我看是倒过来才对。” “王婉如不过是迁怒罢了。”一个紫衣姑娘写好了比分,把折起的纸条放进篮子后,也走回来坐下,“我表妹与宣武侯府是姻亲,她前两日告诉我说宣武侯夫人想把季姑娘嫁给王家的三公子,那便是王婉如的亲兄长,但是让季夫人拒绝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