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宪慢慢地浅啜着茶盅甘醇清香的茶水,心里暗暗摇头。 端木绯期盼地看着端木宪,只等着祖父继续往下说。 对她而言,每天来端木宪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从祖父口中知道一些京中最新鲜的“热闹”。唔,虽然她不能亲眼去看,但是能听听热闹也不错,是吧! 端木宪被小孙女那灼灼的眼神看得只能放下了茶盅,对上小丫头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实在没好意思说那些二皇子的腌臜事污了小孙女的耳。 想了想后,他语调生硬地转开了:“当时,两方人闹得挺大,也造成了数人受伤流血,还误伤到了无辜的百姓,所以,京兆府就出动了。为了不让人逃走,京兆府的几个衙役守在那宅子的后门,正好撞上了打算翻墙悄悄溜走的二皇子。” 可想而知,当时的场面到底有多难看、多尴尬。 “……”端木绯歪了歪螓首,听到这里,反倒是一头雾水了。 二皇子被京兆府的衙役冲撞了,这一点她是听明白了,可是二皇子为什么要翻墙呢? 端木绯不禁想起了在云清茶楼曾经看到过慕祐昌和王廷惟在一起,两人看着颇为投契。 “祖父,二皇子殿下是找了王二公子当幕僚吗?”端木绯看着端木宪一本正经地问道,“十二日那天我给大哥哥送考时,看到王二公子也进了贡院,今科他应该也参加了秋闱,可考中了?” 幕僚?!端木宪才刚又含了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咳咳咳……”他呛了好几下才缓过来,一眼就对上小孙女有些无奈的眼神,仿佛在说,祖父,您也太不小心,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祖父,我给你重新沏杯茶吧。”端木绯十分贴心地说道。 自家四丫头就是孝顺!端木宪心中既感动又有些一言难尽,暗道:也好,小丫头还是“单纯”点的好。 等新泡好的茶送到端木宪的案上时,端木绯随口又问了一遍:“祖父,王二公子考中了没?” “今科不曾得中。”端木宪摇了摇头,说话间,脸上就带上了一丝自傲。像他的长孙端木珩这般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又是解元的,那可不多! 端木绯又坐了回去,继续望着端木宪,追问道:“祖父,后来呢?” 端木宪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小孙女是在问衙役撞上爬墙的二皇子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清清嗓子继续往下说,当时,王廷惟本来是要从宅子的正门离开了,但是那些闹事的武将不肯跟衙役回京兆府,而事情已经闹大了,衙役也不能就这么放人,就和那些武将打了起来,打得凶时,也不分敌我了,连王廷惟也被打了。 衙役们不敢把二皇子抓去京兆府,就放他走了,但王廷惟却跟着那些斗殴的武将一起被带去了京兆府。 那些武将还不服,还在闹,口口声声地说是这是他们五军都督府的事,轮不到小小的一个京兆尹逾矩插手。 说着,端木宪的嘴角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端起了孙女刚才泡好的碧螺春,陶醉地嗅了嗅。 四丫头不仅是擅长分茶,泡茶的技术也好,无论烧水、烫杯、洗茶、沏茶……每一步都恰到好处。 端木绯也在喝自己刚沏好的碧螺春,露出与端木宪有些相似的餍足表情。好茶。 “祖父,卫国公呢?”她趁着喝茶的空隙问道,手里的茶盅就没放下过。 端木宪的唇角翘得更高了,心里暗赞四丫头看问题真是一针见血。 他慢悠悠地以茶盖拂去漂浮在茶汤上的浮叶,以一种事不关己的语调悠然道:“卫国公得知此事,已经去了京兆府,看来还是想保下那些闹事的武将。” 端木宪的语气平静闲适得很,那双精明的狐狸眼却是亮得惊人。 知端木宪如端木绯清楚地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笑眯眯地接口道: “这件事说到底是五军都督府的内乱。” “兴许是岑隐要对五军都督府赶尽杀绝呢。” 端木宪几乎与端木绯同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