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椅子从铺子里飞了出来,在铺子口的台阶下摔得四分五裂。 原本喧哗的街道霎时静了一静。 安千户就站在距离铺子一丈开外的地方,阴阳怪气地说道:“没问过我们东厂就想开张,这是不把我们东厂放在眼里吗?!”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可是周围十几丈的人都听到了。 街上更静了,气氛诡异。 这家今日开张的锦绣坊外,围的是往来的百姓路人,而这锦绣坊内,则是十来个衣冠楚楚的达官显贵。 这些官员勋贵都是接了魏家的帖子前来道贺的,本来也只是打算恭贺一番就离开,谁想才进来连盅茶都还没喝上,东厂的人就气势汹汹地又是拦门,又是砸铺子。 安千户慢悠悠地负手走入锦绣坊中,白面无须的脸庞上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则笼罩在铺子的阴影中,让他原本就有几分尖刻的脸庞愈显阴沉。 “今儿,咱家把话放这里了!在场的谁都不许走了,过来好生与咱家说说,为什么来这里?” “这间铺子是东厂砸的,你们不知道吗?” 安千户故意把脸朝某个中年男子凑一凑,态度嚣张至极,对方却只能赔笑,脸色发白,哑口无语。 第514章 凶名 铺子外,一道青色的身形畏畏缩缩地从人群中走出,朝锦绣坊的方向看了一眼,咬牙跑了,背影狼狈。 他得赶紧回去找老爷报信才行!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行为早就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一个东厂番子走到安千户身旁,附耳在安千户耳边禀了两句。 安千户似笑非笑,挥了挥手,轻声道:“由着他去。” 他们东厂既然敢做,就不怕魏永信来找他们算账,就怕他不来! 想着,安千户嘴角扯出一个冷漠的笑,气定神闲。 昨儿他就听闻魏家在衣锦街的铺子要重新开张,就特意去见了督主禀报了一声。 督主只说了一句:“这事就交给你了。” 虽然仅仅是意味不明的七个字,但是安千户就明白了督主的心意。 哼,魏永信又如何?! 在他们东厂眼里什么都不是! 这个柳什么蓉的贱人还敢仗着魏永信打他们东厂的脸,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就该让他们好好地受受教训。 安千户又往前走了一步,语气阴冷地继续道:“说吧,你们这是过来道贺呢,还是过来打我们东厂的脸呢?” 话音落下的同时,又是“砰”的一声,一只青花折枝花纹六方瓶摔在地上,碎瓷片散了一地。 而在场众人的心脏也随着那花瓶落地声而震了一震,脸色发白,感觉自己都快得心疾了。 他们怎么会傻得抱着侥幸的心理来了呢?!得罪魏永信不要紧,这得罪了东厂…… 不少人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悔之晚矣。 安千户随意地挑了把酸枝木太师椅坐下了,趾高气昂地随手指了某个冷汗涔涔的男子道:“审!给咱家一个个地审!” 他这一吩咐,一个尖嘴猴腮的东厂番子应了一声,朝那男子走了过去,质问道:“喂,你姓甚名谁,今天来这里干嘛了?!” 没想到东厂还真是打算一个个盘查过去的架势,其他人的脸色更难看了。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得几乎掀开屋顶的女音蓦地响起:“放肆!你在这里干什么?!” 柳蓉刷地挑开帘子,从后头快步走到了前面的大堂里,看着眼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