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一定可以魂归故里的!” 君凌汐怔怔地看着前方似乎洒在碎金的池塘,眼神有些恍惚了。 忽然,她右脚往前一踢,朝着池塘边的一颗石子踢去,石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曲线,“扑通”地坠入池塘中,在那清澈的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荡漾不已。 君凌汐的眼眸就如同那荡漾的池塘般明明暗暗,其中似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父皇和大哥为了大盛镇守北境那么多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求北境安定,只求大盛国泰民安……可是换来的是什么?!” “父王战死,大哥下落不明!” “若不是皇上几年来把父王一直困在京城,让北境军心涣散,这次又不及时派遣援兵和粮草,父王又怎么会战败?!” 君凌汐滔滔不绝地说着,越说越是激动,像是要把压抑在心头许久的愤慨一次性地发泄出来,她的眼睛更红了。 说着,她又扁了扁嘴,眼神从倔强又变得委屈,变得无助,低喃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我给父王都送了平安符,怎么会没用呢……白云寺的平安符不是最灵了吗?” 端木绯除了紧紧地握住君凌汐的手,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来安慰君凌汐。 舞阳就站在旁边,自然也把君凌汐的话都听在耳里。 她红唇紧抿,没有反驳。 她们三人就立在几棵茂盛的梧桐树下,金色的阳光透过那浓密的枝叶在舞阳的脸上留下了斑驳的光影,让她的神情看来十分凝重,肃然。 舞阳虽然只是公主,不参与朝事,但是她一向耳目灵通,对朝野的事,还是知道一二的。 她知道自打四年半前北燕大败下和书后,父皇就迫不及待地把简王父王召回京城,防之又防。 她知道父皇把北境将领几乎换了个遍。 她知道父皇在北燕新王耶律索派兵再次来犯后,一边把简王派到北境主持大局,一边又暗暗派着人过去,好牵制简王。 她知道这几年国库空虚,和静县主捐的四百万两也都用于南境战事,朝廷对北境支援与粮草调配一直不太顺利。 她也知道父皇因为疑心迟迟不放君然去北境,唯恐简王和君然会在北境拥兵自重。 …… 她知道这次简王会战败,父皇难辞其咎! 舞阳握了握拳,一时握紧,一时松开,瞳孔中翻动着的异常复杂的情绪。 有失望,有担忧,有愤愤,有哀伤。 她不禁想到这一年多来,父皇弑兄篡位的事在大江南北传得沸沸扬扬…… 舞阳从来没见过她那位皇伯父,对他的了解,也是偶尔从旁人口中得知的一些讳莫如深的只言片语,过去,她一直以为皇伯父是“伪帝”,是父皇拨乱反正;现在,她才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父皇编织的一场谎言! 从父皇的登基开始,那就是一个错误! 她的父皇堪为皇帝吗? 她的父皇撑得起这片大盛江山吗?! 等北燕大军休整之后,继续挥兵中原,这个大盛又会如何呢?! 舞阳茫然了,如同有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口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君凌汐发泄完了心底的情绪后,忽然如梦初醒地想到了什么,转头朝舞阳看去,咬了咬下唇,眼底有些忐忑。 她知道自己失言了。 她知道她刚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