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炎似笑非笑地又道:“除了廖御史,还有谁想去军中问问的?”他摸着下巴,随口道,“北境倒是个好地方。” “……”众臣再次哑然,脸色青青白白紫紫地变化了好几回。 连做壁上观的端木宪也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岑隐也是一言不和就把人送北境去的啊! 想起死在北境的原礼部尚书林英桐和原刑部尚书张子枢,众臣差点没呕出一个老血来。 廖御史磨着后槽牙,暗道:也难怪慕炎和岑隐这两人能结盟,都是一样的不按理出牌,不讲理!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这以后的日子没法过了! 这一瞬,廖御史怕了。 他可不想走上林英桐和张子枢的不归路,人死如灯灭,死了,还谈什么抱负与理想,还怎么名留青史! 殿内的人仿佛都变成了哑巴,目露同情地看着廖御史,廖御史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薄薄的冷汗,偏偏江德深不在这里,根本就没人给他求情。 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服了软:“摄政王说得是。汝非鱼安知鱼之乐。这几年战乱不断,大盛人口锐减,寡妇再嫁可绵延子嗣,于国于民有利。” 其他几个文臣像是被逼着咬了一口馊食似的,表情变得古怪极了,暗道:这位廖御史看着刚正不阿,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慕炎笑吟吟地看着廖御史,不给他蒙混过去的机会,直接问道:“廖御史不想去北境了?”他这语气仿佛去北境是廖御史自己提出来的一般。 廖御史恨得牙痒痒,但是形势比人强,只能俯首道:“北境路途遥远,下官以为就不必千里跋涉了。” 慕炎再次扫视了殿内众臣一圈,无赖地说道:“既然各位大人都不愿意去军中问问,那肯定表示各位也是赞同本王的。既然如此,就由内阁来草拟章程吧,三日为限。” “……”众臣再次感受到有一口淤血堵在心口的憋屈感。 端木宪以一副看蠢货的眼神撇了一眼廖御史,拱手应道:“是,摄政王。” “要是没别的事,你们就都走吧。” 慕炎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一段浅浅的弧度,慵懒地挥了挥手,把他们都打发了。 大哥说的是,不用跟他们讲道理,也不用妄图说服他们,只要让他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且必须要做就行了。 古语有云:臣,牵也,事君者。 这些臣子不是用来制肘自己的,而是用来给自己办事的! 这七八臣子出了武英殿后,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再回首看向殿内时,神色间都是一言难尽。 “端木大人。”一个老臣忍不住压低声音对端木宪道,“您好歹是首辅,也是‘长辈’,理应好好劝劝摄政王才是。” 其他臣子也是深以为然,附和道: “是啊,端木大人。摄政王年轻气盛,又是初涉朝政,您身为首辅,应当多多劝谏一二才是。” “他如此一意孤行,只会令得朝堂人心涣散……” 说话间,众人突然噤声,就见不远处两个小将朝这边走来,前者引路,后者跟随。 众臣的目光都落在后面那个小将的身上,未及弱冠的青年着一身铜盔铁甲,英气勃发,身上难掩风尘仆仆之色。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认识这年轻小将,其中一人低低道:“这是泰郡王府的大公子?” 慕瑾凡当然也看到了这些人,走到近前时,给端木宪行了礼,然后就继续往殿内走去。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看,他们也都知道慕瑾凡之前被岑隐下令派往了北境。 看慕瑾凡这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他应该是才刚刚回京,可是他既然回来了,不去向岑隐回禀,而是来了慕炎这里,这意味着什么? 也就是说,慕瑾凡已经投靠了慕炎? 慕瑾凡曾在五城兵马司任职多年,也曾随慕炎一起出使过蒲国,再考虑梁思丞的因素,慕瑾凡投靠慕炎也不稀奇。 众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