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妇人都同仇敌忾地对着囚车方向不屑地“呸”了一声,面露嫌恶鄙夷之色。 其他旁观者也多是心有戚戚焉地频频点头,或怒骂,或轻鄙,或看戏,或唏嘘…… 刁妇!慕祐景的脸色更难看了,面黑如锅底,脖颈间根根青筋时隐时现,怒气充盈。他对自己说,这些羞辱有一半是谢向菱带给他的,他会记住的! 他当然恨不得当场杀了谢向菱,可是瓷器不与烂瓦碰,谢向菱不过是烂瓦,而自己不同,自己还有机会。 慕祐景垂下了眼睑,眼神晦暗不明,思绪飘远。 两天前,外祖父江德深曾悄悄来天牢找过他,避开旁人,与他推心置腹地说了一番话: “殿下,您还有机会的,我们手里有岑隐的把柄,现在只要让它在适合的时机发挥作用,到时候,必能把殿下您顺利弄回京来。” “殿下,您先忍耐一下。往长远看,这次流放也并非是完全没有益处的。来日岑隐为了助您顺理成章地回京,就必须洗清您逼宫谋反的罪名,也就意味着,他势必要认可那道传位诏书。” 江德深当时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回响在慕祐景耳边,这几天,慕祐景像着了魔似的一直在反反复复地咀嚼过这几句话,如此,他才撑了下来。 没错,外祖父说得不错,他还有希望的,他不能因为谢向菱这贱人背上杀妻的恶名。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他现在所受的磨难只是成功路上的一些小挫折罢了。 慕祐景将心底的怒意压了下去,精神一振。 慕祐景克制着自己不去看谢向菱那刻薄丑陋的嘴脸,告诉自己,且让这贱人再嚣张一会儿,将来等时机到了,他非要她死得很难看! 之后,任谢向菱怎么出言挑衅,慕祐景都咬紧牙关不再理会她。 渐渐地,谢向菱这独角戏也唱得有些无趣,也闭上了嘴,囚车里陷入了沉寂,街道上依旧喧嚣嘈杂,囚车和押送的队伍所到之处都引来一片喧哗。 半个时辰后,囚车就来到了南城门附近。 城门内外同样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不少人从街道两边的酒楼、铺子里探出头来,翘首以待,其中也包括端木绯和涵星。 为了看热闹,涵星早就提前在南城门口的一家酒楼订了一间二楼临街的雅座。 从雅座的窗口俯视着坐在囚车中的慕祐景,涵星只给了四个字:“自作自受。” 在涵星看来,她这位三皇兄既然能为了皇位不惜弑母,抛下了为人的底线,他会沦落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报应不爽。 端木绯懒洋洋地点了点头,她今天一大早被涵星从榻上拉起来,还没睡足呢。 她捂着小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很快,下方的那辆囚车就穿过了南城门。 热闹看完了,街道上那些围观的百姓也就一哄而散,还在意犹未尽地议论着。 涵星毫不留恋地收回了视线,正要端起茶盅,忽然听到隔壁的雅座传来一个高昂的叫好声:“少了三皇子这毒瘤,这朝堂上也可以清净一会儿了!” “说得是!此前三皇子一党一直上蹿下跳的,折腾出不少事!听说礼部尚书之所以致仕也与此有关。” “……” “没的清净多久。”涵星一边嘀咕,一边关上了雅座的窗户,跟着就娇里娇气地对着端木绯抱怨道,“绯表妹,本宫跟你说,那些个什么朝臣其实一个个也都是墙头草,特别会折腾!” 端木绯立刻就听出涵星似乎知道些什么,兴致勃勃地看着她,眸子里闪闪发亮,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涵星对于端木绯的眼神十分受用,慢腾腾地喝了口茶,皱了皱眉。 这家酒楼的茶水实在是太差了一点。 涵星嫌弃地放下了茶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