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岑隐的顾虑,但是她不怕旁人的目光,她不在乎别人说闲话,所以她毫无顾忌。 在她看来,她对他的心意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需躲躲藏藏,无需畏畏缩缩。 “……”岑隐自然能看出端木纭在想什么,心情更复杂了,欲言又止。 他闭了闭眼,终究没有说什么,或者说,说什么他根本不舍对她说任何重话。 “走吧。”他对着慕炎道,两人一起离开了。 站得远的谨郡王根本没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急匆匆地跑过来送客,诚惶诚恐地说道:“本王送送两位。” 慕炎嫌谨郡王烦,直言道:“不用送了。” 两人并肩前行,离开了跑马场,也把那些审视打量的目光与窃窃私语声抛在了后方。 有人在看岑隐,有人在看端木纭,也有人在交头接耳,神情各异,多是带着几分疑惑,几分揣测,几分思忖。 “这件披风上的孔雀是不是端木四姑娘绣的?”章岚紧紧地盯着慕炎披风上的那只开屏孔雀道。 章岚就站在丹桂的身旁,与涵星也不过隔着两步而已,涵星也听到了,登时眼睛就亮了。 涵星兴致勃勃地问道:“章五姑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涵星心里觉得未来大皇嫂真是有眼光。 说话间,慕炎出了跑马场,消失在外面的花木之间,那件孔雀披风自然也就看不到了。 “直觉。”章岚惋惜地收回了目光,感慨端木绯的画技果然卓绝,自己还有的练呢。 章岚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方才画的那幅跑马图,想着可以让端木绯给她提一些建议。 唯有心神不宁的谨郡王还在伸长脖子张望着慕炎和岑隐离开的方向,心里还在琢磨着自己今天到底算不算过了关?应该算吧? 出了跑马场的慕炎和岑隐不疾不徐地往郡王府的大门方向走去。 岑隐沉默不语地负手前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绝美的面庞上洒下斑驳的光影,让他深邃分明的五官显得更为冷峻,一双仿若寒潭般幽深的眸子隐隐流露出生人勿进的疏离。 一路走来,那些郡王府的下人皆是噤若寒蝉,远远地就站在路边,一动不敢动。 大概也唯有慕炎可以这般闲庭信步地走在岑隐身旁。 两个青年,一个月冷霜寒,一个云淡风轻。 岑隐心事重重。 他只担心端木纭。 他早就声名狼藉了,这大盛不知道有多少文人墨士对他口诛笔伐,多少人咒他会遗臭万年。 这一些,他都不在意。 他根本不在乎别人会怎么议论他,根本不在意那些所谓的虚名,反正不痛不痒,但是,端木纭不行。 他不能让她被人非议,被人指指点点……这是他的逆鳞! 岑隐背在身后的双手握了握。 慕炎欲言又止地看着岑隐,他也知道岑隐一直在顾虑着什么。 设身处地想,要是他处于岑隐的位置上,他也是舍不得端木绯受半点委屈和私议的。 突然,慕炎停下了脚步,岑隐转头朝他看来。 “大哥,人生也就区区几十年。”慕炎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又继续往前走去。 慕炎没有往下说,但是他的意思很明确了。 他们还能有多少时间呢?! 他的父皇、岑隐的父王……君然的父王,他们都没能活过不惑之年! 人生似乎很漫长,也其实短暂得很,不知道何时就会有天灾人祸,像阿辞没能活过及笄,若非她又回来了……等待自己的也唯有无尽的孤独。 慕炎的这一眼似乎藏着千言万语,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想要倾诉什么。 “……”岑隐的心口猛地缩了一下,停在了原地,神情怔怔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