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炎干脆转移了话题:“外祖父,前几天蓁蓁来过府上,离开时,她偶然注意到许家门口有一个货郎徘徊不去……” 许明祯夫妇俩起初不明所以,但还是耐着性子往下听。 慕炎又把暗卫的调查结果大致都说了,最后道:“……那个叫罗大卫的货郎过去这几天每天都在许家门前徘徊,似有所图。外祖父,我怀疑他和他同行的人很可能是南怀余孽。” 南怀余孽?! 周围的空气一沉,仿佛要凝滞一般。 许明祯登时神情严肃,许太夫人也知道兹事体大,也是神情一凛。 老两口既是震惊又有些懵,再次互看了一眼,二老都想不通南怀余孽为何会盯上了他们许家。 慕炎干脆直说了:“外祖父,外祖母,我怀疑许家有人与南怀余孽有所勾结,传递消息。” 慕炎话落之后,屋子里更静了。 窗外的庭院里种着几棵桂树,风一吹,那馥郁的桂香随风飘进屋子里,与熏香混杂在一起,萦绕在众人鼻端,浓郁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许明祯的鼻尖隐约渗出细密的汗珠,如木雕般一动不动。 他这把年纪,经历过不知道多少风风雨雨,许家曾权倾一时,也曾跌至低谷,辞官归隐,在朝堂的狂风怒浪中安然走到了现在。 许明祯深吸两口气,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眼神锐利。 慕炎既然这么说了,应该是有几成把握,许明祯自然相信外孙。 许家潜藏着南怀的探子,如果真是这样,那个人不可能毫无端倪…… 许明祯微微蹙眉,仔细地回忆他们回京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却还是没有头绪,想不出这个探子到底会是谁。 许太夫人也是亦然,略显不安地开口道:“阿炎,这次我们从老家带到京城的下人都是府里多年的老人和家生子……” 许明祯对许太夫人道:“你那里应该还有下人的花名册吧?” 外族探子潜伏在家中那就如同藏在阴暗处的白蚁般,不能拖延,若是不尽早揪出来将其杀灭,整座大厦说不定就会轰然倒塌。 “我这就让人去取来。”许太夫人点头应了,立刻就把大丫鬟叫了进来,吩咐她去取花名册。 如今许家的中馈是由许二夫人管的,但是许太夫人对于府中的人员还是很清楚的。 等大丫鬟取来了花名册后,许太夫人又把人给打发了出去。 跟着,她就比着花名册对慕炎一一细数起来,如数家珍,包括他们这一趟带了一共多少下人来京,这其中管家、嬷嬷、丫鬟、婆子、小厮以及护卫等等的人手分别有多少…… 花名册上登记的信息就更细了,写着这些下人是何时入府,又在府中哪些地方办过差,那些家生子更是表明了亲眷关系,一目了然。 许太夫人又道:“我们到京城也不久,府里的人不多,我想着一时半会儿也不急着用人,就没有采买过人。”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许家初来乍到,现在的京城又形势不明,许太夫人也是想着等许家站稳了脚跟,再采买下人不迟。 慕炎翻了几页花名册,就将其合上了。 这花名册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看完的。 “外祖母,这花名册先借我几天可好?”慕炎拿起花名册,也不见外地问道。 许太夫人就喜欢他不见外,点头道:“你拿去慢慢看吧。有什么不对的,你尽管让人来问我。” 慕炎笑呵呵地又道:“外祖父,外祖母,你们也别太紧张,一切如常就好。” “我有一个猜测,也许是许家管得太严,没能给府中的‘那人’跟外面这个货郎串连的机会,所以,这个货郎才会连着几天都来府外徘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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