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这番话虽然糙,但可谓推心置腹,肖天自是明白的,笑道:“承姑娘吉言。” 想着君凌汐这么大方,自己也不能太小气是不是,肖天顿了顿后,又道:“等我凯旋而归,我请你喝……看戏吧。”肖天硬生生地把“喝酒”改成了“看戏”,“当然,要等你出了孝。” “那就一言为定。”君凌汐抬起了右手,想要与肖天击掌为盟。 肖天只能看看自己握着伞的左手,又看看自己拿着包袱的右手,意思是,他实在是没手了。 “噗嗤。”君凌汐乐不可支地笑了。 好一会儿,君凌汐才止了笑,道:“你启程那天,我是没法去送你了。一路顺风。我先走了。” 君凌汐吩咐了马夫一声,简王府的马车就走了,停留了也不过两盏茶功夫。 肖天晃了晃手里的油纸伞,算是道别,跟着,他就从角门又进去了,慢慢悠悠地返回了正院。 楚家二老自然注意到肖天的手里多了一物。 肖天解释道:“这是君姑娘送我的金丝软甲,给我防身用的。” 楚老太爷与楚太夫人有些惊讶,彼此对视了一眼。 楚老太爷眸光一闪,道:“这金丝软甲用来防身最好不过了,小天,你上了战场后,可要时时穿着,万不可脱下。” 金丝软甲以金丝编成,其价值不说,简王府是百年武将世家,他们家的金丝软甲自有其独到之处,也是君家的不传之秘。 肖天笑呵呵地应了:“放心,我一定不会脱下来的。”这可是金丝软甲,要是被偷了,他岂不是哭也来不及了?! 楚老太爷与楚太夫人再次互看了一眼,眼底闪着肖天不懂的意味深长。 肖天已经十六岁了,也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等他凯旋归来,他们就可以给谈门婚事了,君凌汐看着与这孩子也颇为投缘,是个不错的人选。 楚太夫人其实想试探几句,但是想着肖天马上要出征,现在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的时机,还是把话都咽了回去。 这时,又有管事嬷嬷进来了,恭敬地请示楚家二老是否摆膳。 于是,一屋子的人就去了西侧的厢房用膳。 午膳后,慕炎、端木绯和肖天就一起离开了,肖天的行囊还没整理好,只随身带走了几身替换的衣裳,慕炎与楚太夫人说好了明天一早派人来取。 几个年轻人走后,屋子里就一下子变得冷清清的,尤其安静。 明明已经看不到肖天的背影,但是楚太夫人还是依依不舍地站在窗边,目光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口。 楚太夫人虽不舍,却也知道这个安排对肖天来说是最好的,只要他能此行去晋州能立下军功,他就不用再背负着谋杀朝廷命官、造反与山匪的罪名。 楚太夫人的眼眶微微湿润,想着这些年的种种,对自己说,孙儿一定会平安从晋州回来的。 长子、长媳还有辞姐儿在天有灵,会保佑这孩子的,既然他们把他带回了楚家,那他们也一定会护佑他此行去晋州顺顺利利,凯旋而归。 以后孙儿会是晋州总兵,他可以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下! 一阵微风吹过,枝叶摇曳,风把一片飘落下来的枫叶吹了过来,正好落在窗槛上。 楚太夫人眼中的伤感渐渐沉淀,唇角又染上了浅浅的笑意,“过两天,我想去皇觉寺住上一个月。” 楚老太爷负手走到楚太夫人身旁,含笑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他们在京城也不能为这孩子做什么,不如去皇觉寺吃斋念佛,为他祈福。 老两口又回了罗汉床上坐下,丫鬟给他们上了热腾腾的新茶。 楚太夫人抿了口热茶,眸底闪着异样的光彩,又道:“老太爷,你觉得小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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