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又似非笑,帝心难测。 也是那一次之后。 他选择将薛成钰送入国书院。 毕竟,这世道,早慧易折。 最后一道夕阳,过屋檐。 薛丞相叹了口气,“下一回科举,你下场吧。” 薛成钰的笔一顿,旋即手腕高抬,曳下了“杀”字的最后一笔,“’是。” 他低头,垂下的视线冷漠扫过他刚写下的那一行字。 窗外风低低过走道,挂檐下的铃铛叮叮作响,不停休。 风又卷起那架纸飞机。 薛成钰抬起头。 几丝细碎的黑发,拂过少年精致如玉的脸。 他靠窗,视线随着纸飞机,到了远处的蓝天。 宣纸上一丝不苟的字,如他人般。 冰冷、认真。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徐禾突然被监丞告知,他姐姐来了。 昭敏郡主来看望太后,顺带见见他。 监丞叫他去静心殿,但徐禾不想再听他太后外婆唠叨,就在外面等着。 他老远就看到殿前有人跪着,慢慢走近了,才看清跪着的人。 是苏佩玉。 苏佩玉一袭素白衣裙,背影笔直而脆弱,脸色苍白,汗水不停流下,咬唇,倔强坚持着。她卸了浓艳的妆容后,完全看不出平日里的张扬跋扈,如静水莲花,多了分惹人怜爱的楚楚。 徐禾心情很是复杂,他离得很远,却也不打算走近。 不多时,昭敏郡主便从静心殿里出来了。 见了他,弯下身捏了捏他的脸,明亮而大的眼睛笑成月牙,“等很久了吧?怎么不进去。” 其实也没多久。 徐禾如实道,“不去,去了又要被说。” 昭敏噗嗤笑了出来,“啧,不错嘛,徐小禾你越来越有自知之明了。” 徐禾翻个白眼:“你就是来埋汰我的?” 昭敏把手指放到唇边,“当然不,”她压低了声音,眨眨眼,“等下陪我去个地方。” 徐禾:“……”他已经隐隐约约能猜到是什么地方了。果然不是专程来见他的,呵,塑料姐弟情。 昭敏牵他的手走下汉白玉阶。浅紫衣裙,掠地无声。她耳下珍珠摇曳,醉了这一片夕阳。 走过苏佩玉身边,像是故意的一样,昭敏只顾着转头同徐禾说话,余光都没有分过去一点。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揶揄道,“听说你今天写了首诗给惊澜表哥。” 妈的乱讲。 徐禾懊恼地澄清,“不是写给他的!” 这都瞎传了些什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