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她的发丝上有了血迹,想要伸手去帮她抹去,那手刚刚触及到她的头发,就再也靠近不了了。 一枚箭矢,刺破空气,又准又利,直穿了他的掌心。 那手就在徐禾额前。 于是倒霉的徐禾,这下子,脸上也被溅了一脸血。 货真价实一脸血:“……操!” 小道口,玉色长衣的世子慢慢从黑暗中走出。 边走边收回弓箭。 脚下是横尸遍地,血流成河,背后是硝烟滚滚,火浪滔天。 而他衣角掠地,人间地狱里,却有一种行于琼楼金阁的风流。 玉冠、黑发,表情似笑非笑,但眼神却如冰霜凝结的花。 “谁准你碰他的。” 徐禾用袖子擦脸上的血,对今天晚上这些破事真是郁闷的没边。 他抬眼,就瞳孔一瞪。 就看到那被一剑刺穿喉咙的官员又森森地站了起来,回光返照般——脸上青白狰狞,举起手里的剑就要往刺客身上插。 “走!” 徐禾轻喝,刚刚被他救了,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他拽着刺客的身体一转,两人换了位置。 在那官员扬手的一刹那,冷漠地抓住了官员的手腕。 “我说,你们死都不能死的老实点么。” 剑的寒芒映在美人的眉心。 惊心动魄的丽色和戾气。 官员愣住,而死到临头,总会激发出无尽的潜能,生出了他最后的撼海涛天的憎恨——于是他咧嘴笑了,任由徐禾抓着他的手腕。 另一只手直接反客为主,扯住了徐禾的手臂。 山洞密道打开,与危崖只有一步之遥。 他往后跳,拉着徐禾,跳向那危崖深渊,恨极道:“——去死吧!” 徐禾神情一白,他感觉整个人往前倾。 风很大,把他束发的红色丝带都吹开,如振翅红蝶,飘向了山崖之上。 整个人随着那官员一起往下坠,坠入危崖之下。 簌簌寒风吹得衣裙猎猎,黑发乱扬。 徐禾:操操操操! 他今天真是命犯太岁!衰得可以!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 那人的手冰冷、修长、寒蚀入骨。 徐禾抬头看。 月出山河间。 步惊澜自山崖边,随他一起跳了下来。 危崖,明月,玉色长衣卷动。 一直噙微凉笑意的唇角抿下来后,那种奢华风流的艳丽便成了雪夜行刀般的肃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