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色殷红。 就像那一日山川浑浊、地黑水黄里,少年夺天地颜色,立滂沱大雨中央。 “我……我会的,” 他将花郑重的握在手上。 这辈子注定无法企及的、惊艳一生的人,只要一想到在年少时曾这么近的接触过他,就会觉得,好欢喜。 好欢喜。 * 徐禾任职的前一天,是步惊澜归京之日。 新的锦州知府为了送别他,在山上办了秋日宴,广邀锦州的一众官家子女、富贵子弟,设宴于锦州城外吴山寺上。 吴山寺种了半山的枫叶,远看像一片红色的霞,过云岚间。 初闻秋日宴,步惊澜意味深长看了徐禾一眼。 徐禾:“……”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请闭嘴,谢谢。 他骑马与徐禾走得近,殷红长衣奢华高贵,笑意散漫风流,道:“你要不要作诗一首秋日宴?” 徐禾扬鞭:“驾!” 操,哪壶不开提哪壶。 铺席在枫林间。 瓜果、糕点、果蔬,应有尽有。 金樽、石器、玉筹,一一陈列。 枫叶片片飘零,落在贵女的华丽罗裙上,她们素手执盏,巧笑倩兮,鬓间的青色绒花、琉璃水钻,给秋日添了几分娇俏。 而其余公子哥也盛装出席,把酒言欢,只是视线一直飘啊飘地往世子殿下那边瞟。 徐禾喝过一杯酒,告辞。 穿裙子就不要出来乱走了。 深居简出就好。 不然真能被一声又一声的姑娘气吐血。 他一走,忙有人跟上。 徐禾走到枫林间,被人喊住,声音熟悉的很。 “姑、姑娘。” 徐禾回头,啧,是那个酒楼里作诗骂他的公孙鹤。 公孙鹤本来一肚子衷肠诉,她回过头,一个眼眸,就又把他美得不能言语。 摇摇头,他努力定住神魂皆荡的心思,痴痴道:“姑娘,你、你今日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徐禾朝他莞尔一笑。 公孙鹤瞬间脸红心跳, 然后他就听美人开口。 “上次饶了你一回,现在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清脆干净的少年音。 咔。 笑容僵在了脸上,公孙鹤的目光都凝住了。 徐禾气量也还好,隔了那么久,怼他的心思都没了,在枫林里阴森森地朝他一笑:“公孙少爷,重新认识一下,在下前平陵县知县。你说的天高三尺的匾,什么时候给我送到府上呢。”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