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道:“可巧了,上天允你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你要吗?” 她问:“怎么个报仇法?” “你说,要怎样就怎样。”牧云闲道。 她张了张嘴,无所谓的笑了声,用嘶哑的声音说:“如果我要他和那贱人身败名裂,不得超生呢?” 牧云闲轻眯了下眼睛,柔声说:“如你所愿。” 他出了侯府,心中始终有种情绪挥之不去。槐树妖因这少女之事的恨在于,明明真相就在眼前,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可他们却因种种理由,对此视而不见。要按槐树精的逻辑,牧云闲替她申了冤,槐树精也能看出些什么旁的东西,这任务照样是白做。 但牧云闲不准备改。 于是第二天中午,就在京城中人流最密集的街道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场好戏。安庆侯长子和他最宠爱的妾室跪在地上,一遍遍大声朗读自己的罪状,他是如何害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如何虐待她,构陷她,将她置于死地。每当他念得稍慢了点,就不知从哪里来了股力道,打在脸上,将他抽到地上。 围观者中,好奇的有,看热闹的有,甚至有不知怎么回事的,只是见有钱人倒了霉,就单纯的放出恶意。这又是种可恨之处。 这一幕被槐树精看见,牧云闲的任务进度开始掉了。随着周围越热闹,掉的就越快。 最初是53%,现在只剩45%了。 牧云闲面上表情丝毫不动,隐隐带着笑意,动了动指头。下面,安庆侯长子大喊:“快将夫人带来!” 围着他茫然无措的下人终于如梦初醒,此地离安庆侯府不远,于是不消片刻,那消瘦的女子就出现在了大街上。围观者对她指指点点,牧云闲桌旁,一个清晰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嘿,成了这样了,这哪能怪那公子不选她啊。” 应这声,牧云闲的任务进度直接掉了一小节。还剩36%。 他将酒杯凑在嘴边,小声嘟囔了几句,底下的安庆侯长子突然大叫道:“芸娘,我错了,我不是东西,我杀了她给你赔罪,求你原谅我!”安庆侯长子身边的妾室亦是磕头磕个不停。他家的下人去拉,怎么拉都拉不动,只能看着他一下一下的磕头,而那干瘦女子,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反应了过来——她没想到,那天来的一个普通大夫,居然真有这样的本事。她勉强站了起来,站在他们面前,冷笑了声,说:“我不原谅。” “你不原谅他会杀了我啊,他真的会杀了我!”往常英俊潇洒的八尺男儿此时丑态毕露,活像个疯子:“我求求你救我啊!” 那干瘦女子仍是一言不发。 围观者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大声道:“无论他如何待你,那都是你丈夫,你怎能眼睁睁看他去死?就算如何,那还有王法管着,岂能容你使这妖术?” 周围声音越来越大,牧云闲的任务进度就越少,直到将要降到20%以下时,那女子突然拔出了旁边侍卫的佩剑,砍断了丈夫的一只手。 周围陡然一片寂静。 “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女子说:“报仇就不必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