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今夜她没跟来,李长姝将人送去官府,说不定她只能束手就擒。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她的阴谋。 她绝不会让李长姝找到陈奎,也绝不会让她将人送去官府。 陈奎在黑风寨。 与此同时,李云舒坐在租住小院的天井下,望着漆黑穹顶中闪亮的星星。 他喝了好几盏茶,春日的微风轻抚过他的身躯,跌宕起伏的心境才微微平复下来。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陈奎和王彪都杀了。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起身,走进关押陈奎和王彪的屋子。 他单手拎起王彪的衣领,他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大爷饶命,饶命啊。” 李云舒手下得极重,几乎就要勒死他。他将王彪拖到另一间房,他一脚将王彪踹翻在地。 他肋骨都快断了,痛得直打滚。 李云舒走上前,一把揭开他头上的麻袋。 他半蹲下去,视线和王彪齐平:“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表……表……表少爷。”王彪吓得魂飞魄散,他当然知道四年前他让黑风寨去抢杀的是什么人,就是眼前这位表少爷的亲爹! 他知道是自己杀了他爹,而如今自己又落进他手里,哪里还有活路? 他屁滚尿流地求饶:“表少爷饶命啊,我也是被逼的,杀你爹不是我的意思。” “闭嘴!”李云舒冷声道:“你所犯下的事情,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王彪鼻涕和眼泪齐流:“表少爷,真不是我,我哪有那个狗胆去杀你爹,是夫人,都是夫人,她让我去的。求求你,饶小的一条狗命吧!” 若不是留着他还有用,李云舒恨不得马上用力一把捏碎他的喉骨。 “要不是看到你也是受人驱使的份上,我今天一定会杀了你。” 王彪就差给李云舒磕头了:“多谢表少爷饶小的性命……” “不过,要想活命,你必须帮我办一件事。”李云舒松开手,嫌恶地说道。 王彪为了活命,什么都肯答应:“表少爷尽管吩咐,小的这条狗命就归你使唤。” “你和黑风寨的人熟不熟?”李云舒问他。 王彪如实回答:“黑风寨都是刀口舔血的主,小的和他们哪里熟悉。我只不过认识他们大当家和二当家罢了。” “那好,我要你回陆府。陈柳霜肯定会让你带人去黑风寨杀陈奎,到时候你假借陈奎的名义,去黑风寨送一批金银,到时候他们肯定对你不设防,你想办法把这包药粉倒进他们的井里。”李云舒掏出一包药交给他。 王彪吓得牙关直打颤:“然后呢?” “然后你回来跟陈柳霜复命,就说已经杀了陈奎。之后有多远你就滚多远,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是,小的遵命。” 李云舒手一抬,冷不丁弹了枚药丸塞进王彪嘴里。 他惊慌失措,连忙低头去抠喉咙。 “别白费力气了,这药入腹即化,三天之内你若没将事情办好,没有解药,你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吧。”李云舒冷冷说道。 而后,他便起身走了。 王彪趴在地上,拼命去抠顺着喉咙滑下去的药丸,然而,为时已晚。 ———— 今夜的陆府,处处灯火,无人能眠。 陈柳霜让人去找王彪,可他不知死哪儿去了,没有消息。 杜若躺在陆建章的旁边,听着他沉重的呼吸,想着下午院里的垂丝海棠开了,黯然神伤。 李长姝知道陈柳霜上了勾,高兴得辗转反侧。 沈盼和陆倩云则各怀心事,躺在床上睁大双眼望着黑洞洞的屋顶。 陆晚晚则对镜梳妆,看着镜中的自己,久久难以入眠。 长思院已经修缮完毕,她去看过,每个地方都合她的心意。那所园子是她母亲住过的,母女心意相通,她喜欢的,母亲也喜欢。 血脉亲情,将她和从未见过面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老夫人算过日子,三天之后宜搬迁,她就要从住了快半年的院里搬进长思院了。 ——母亲,你若在天有灵就保佑我务必将这件事情办成。 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之日,就是陈柳霜垮台之时。 快了。 ———— 王彪第二天没精打采地回到陆府。 陈柳霜果然派人找他。 她把他臭骂了一顿,然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