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奎面露狠色。 陈寅抹了把眼角的泪:“大哥,你……” “走,咱们回城里。” ———— 陆晚晚白日去了趟宁家。 她准备回复宁夫人办学的事情。 宁夫人染了风寒,在屋内接见陆晚晚。 宁夫人房内供了佛龛,供奉佛祖的果子散发出的清香和沉水香袅袅的香气纠葛在一起,难分难舍,直抵魂灵。 陆晚晚跟在丫鬟身后静静地走了进来,宁夫人正闭眼小憩,听到脚步声,微张开眼,转眸看向陆晚晚:“陆小姐,今天早上有喜鹊飞到窗前,我知道有好事,原来是你要来。” 陆晚晚甜甜地笑了,她带了些宁夫人爱吃的糕点:“不知道夫人害了风寒,该点些清淡爽口的过来。” 她五官柔美,一低头,满面愧疚。 宁夫人扫了一眼食盒,都是她喜欢的东西。她很诧异,和陆晚晚相识不久,相处也不深,可她说话做事总能戳中她的心窝。 很奇妙的感觉。 她对陆晚晚多了几分亲切:“你来我就高兴了。” “夫人,办学的事情我跟父亲说了,他高兴得很,他说半教兴学是为朝廷选贤举能,他义不容辞。还说能和侯爷共同完成这件事是他的荣幸,侯爷若有什么需要用得上的地方,但请吩咐。” 陆晚晚轻笑,她尽说好听的话。 宁夫人听得心里很舒坦,微笑起来:“此事你功不可没。” “夫人侯爷高义,晚晚佩服不已。”她眉目里充盈着欣喜。 宁侯爷重信守诺,宁夫人慈眉善目,是两个极好的人。 陆晚晚打心眼里敬重他们。 可他们生了个心肠歹毒的儿子,每当午夜梦醒,她回想起上一世宁蕴的冷漠与无情,骨子里都会生凉。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宁蕴进来了。 “蕴儿回来了!”宁夫人大喜,脸上的病色都减了几分:“怎么提前回来了?” 陆晚晚脊骨生凉。面对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她忍下所有的不安和恐惧,敛眉垂目,柔静地同他见礼:“小侯爷。” “陆小姐也在?”宁蕴唇角微翘。 他回府的时候就知道陆晚晚上家里来了,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她若是喜欢谁,就会对谁好,若是不喜欢谁,就连个好脸色也没有。 上一世便是如此,她厌恶极了陆锦云,数次用刀剑指着要将她千刀万剐。 她简单纯粹得连收敛情绪也不会。 得知陆晚晚上门来见母亲,他欣喜若狂——她心上还是有自己的。 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宁夫人留陆晚晚在宁家吃饭。 她答应了。 宁蕴面上的笑越是明显,他张罗着让厨房准备膳食。他清楚陆晚晚的口味,让做了几个她喜欢的菜。 宁夫人看着他忙里忙外,心下微微一叹。 “蕴儿这孩子平常不这样。”宁夫人嘴角挂着笑,她说些是是而非的话,试探陆晚晚的态度。 陆晚晚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小侯爷平常什么样的?” 宁夫人说:“他啊,对什么都不关心,只知道读书习武,今日你来了他才这么热络。” 陆晚晚抿唇笑了笑:“小侯爷专攻课业,二妹妹往来人情,以后一家人互相配合,日子才越过越红火。” 宁夫人见她眸光坦然,倒不像是对宁蕴别有用心。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自家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便好多了,儿子自小就听话,他真有异心,规劝两句他就能回头。怕就怕陆晚晚给了他甜头,让他舍不得松口。 陆晚晚暗忖,宁夫人老成持重,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些话定然不会空穴来风。 知子莫若母,莫非宁蕴真有什么歪念头被她瞧出来了? 她低垂了羽睫。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微微阖下,仿佛倒垂的柳丝,明亮清澈的眸子掩于其后,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再度与宁蕴同桌用膳,陆晚晚倒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宁蕴专程让人将她爱吃的菜摆在她面前。 可吃饭非但讲究菜,更重要的是吃饭的人。 对面坐着宁蕴,她尝了几口就搁下筷子,不吃了。 宁蕴侧眸,问她:“府上饭菜不合陆小姐的胃口?” 她轻摇了下头:“入春了,人也乏了起来,胃口也就败了些。” 宁蕴浅思片刻,再未说什么。 饭后,由于陆晚晚前些时间刚出了事,宁夫人不敢怠慢,于是让宁蕴送她回陆府。 宁蕴答应得爽快。 宁夫人再三叮嘱,一定要将她送进府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