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外祖家的财产弄到手。”她声音低低的,细若蚊呐:“我就嫁给你。” 谢怀琛嘴角一勾,忽的倾身过来,凑在她面前,说:“国公府的钱够你挥霍好几辈子的。” 他温热的气息流转在耳畔,酥麻酸痒的感觉从脚板心窜了起来,幸好她是坐着的,否则双腿一软,指不定闹出什么笑话。 “那不一样。”她心绪浮动。 “有什么不一样?” 陆晚晚答得干脆:“我外祖的钱是被人算计了去的,外祖和舅舅死得不明不白,我得替他们讨回公道,舅母辛辛苦苦将我拉扯大,我得为她讨回岑家的财产。再说了,女子嫁人不带嫁妆怎么在婆家立足,还不得被你欺负死。” “什么?”谢怀琛纳闷。 陆晚晚见他一脸茫然,不似装的,顿时困惑不已,难道谢夫人什么也没跟他说过? “谢夫人没跟你提起过我的事情吗?” “母亲从不在人背后说三道四。”谢怀琛道。 此话一出,陆晚晚对谢夫人更是敬重有加,她立身端正,是位极其让人敬重的长辈。 她眼眶微红,道:“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说我家的事,真是好长一段恩怨呢,一时半会也说不清。” 谢怀琛直愣愣地看着她,那红了眼眶的小模样让人心如百爪挠心。 他嗯了声:“不急,往后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我等你慢慢说给我听。” 陆晚晚抬起眼眸,和他目光相对。 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吊儿郎当没个正行,可他身上散发出一种让陆晚晚无比安心的气息。 让她觉得,可以信任他、可以依赖他。 她认真又严肃,点头:“嗯。” 谢怀琛还是跳窗离开。 陆晚晚目送他跳到窗外,谢怀琛忽的想起什么,他转过头,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对了,陆晚晚,我不会欺负你的,我爹立了家规,犯了要家法伺候的。” 他笑得张扬,转身走了。 陆晚晚轻轻合上窗,她靠在墙上,脸颊烫得厉害。 镇国公府有她理想中家的样子,严肃护短的爹,慈祥和善的娘,还有性情洒脱的谢怀琛。 他们互敬互爱,互相扶持,那才是一家人。不似陆家,每个人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冷漠又无情。 她喜欢谢怀琛,也喜欢镇国公府。 她看到温暖璀璨的日子就在触手可及的咫尺之外。 只要从陆建章手里夺回岑家的财产,对舅母有了交代,将她接进京城,她便可以去往她喜欢的地方了。 很快了,她已看到光芒。 ———— 陆锦云听说有男人翻墙进了陆晚晚的院里,哥哥却没搜出人来,她起了疑心。 一个大活人肯定不会凭空消失,这个人肯定和陆晚晚有莫大的关系。 说不定他是陆晚晚私养的汉子,再或许他和母亲的死有关。 不论哪种,对陆锦云来说,都是个好消息。 她让香棋盯紧陆晚晚的后院。 香棋有些忐忑,二小姐和大小姐斗智斗勇这么久,根本就没占过上风,她一直败退,溃不成军。王总管死了、大夫人死了、风轻死了,就连云俏,她对二小姐忠心耿耿,上次还是被她无情地关在屋里,被黄蜂蛰得奄奄一息,云俏中了毒,二小姐去要解药,救了自己,放任云俏不管。 她今天上午还去看了云俏,她已然没了人样。 二小姐没拿她们这些丫鬟的命当命,只拿她们当牛马一样驱使。 动辄还要打骂。 “大公子说那人翻墙过院还会武功,我……万一被发现了……” 陆锦云不满:“你不会离远一点吗?看清了是谁,去了哪里,你就回来。” “可是……”香棋还是怕。 陆锦云疾言厉色:“还有什么可是的!你娘不是害了天花,你还想不想要银子给他看病?” 她戳到了香棋的痛处,前日家里来人,说她娘害了天花,她原想先支半年的工钱,再告假回去伺候阿娘,可陆锦云不让。她身边如今没有可用之人,香棋算一个。 香棋面露惧色,脸色雪白,轻轻咬了下唇。 “是。” 她没有法子,娘亲还指着药钱救命。 香棋藏在长思院外的花丛里,眼睛密切地关注着后院的动向。 谢怀琛出来时,她一眼就看到了。 可因隔得远,她没看清是谁。 眼见谢怀琛驾轻就熟出了陆府,她疾步跟上去。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