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夫病危,是以操办得匆忙,来不及通知覃小姐,还请见谅。” 覃翠鸢见她支着手,斜靠在栏上,姿态漫不经心,嘴角的笑冷漠而又不屑。她心里极不舒坦,扯出了抹笑:“这谢家也是,再是匆忙,婚事还得好好操办,毕竟女子一生,也就嫁一回不是?” 陆晚晚心中暗笑。 “翠鸢姐姐,你当谁都跟你一般好命呢?父亲是尚书,夫家是长兴郡王府,光是彩礼就令人艳羡不已。”方才那女子又轻慢地睨了陆晚晚一眼:“有的人没你的好命,彩礼没有,嫁得寒碜。” 她们说得热闹,陆晚晚只当没听见,随手拈了一粒栗子,剥了壳后塞进嘴里,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 覃翠鸢下个月就要嫁给长兴郡王府世子,陆建章为讨好上峰,给她打了一副纯金的首饰,下了血本。 权臣之女嫁入郡王府,怎么看都是一段好姻缘。只可惜,那世子好色成性,覃翠鸢还未过门,他就外室成群。 几名女子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捧着覃翠鸢,踩着陆晚晚。 片刻后,陆晚晚才悠悠开口,说道:“覃小姐真是好福气,覃大人将你视为掌上明珠,长兴郡王也看中你,我好生羡慕。我听说世子怕覃小姐嫁进去之后没人解闷,找了好些同龄女子候着你,等着陪你取乐呢。” 覃翠鸢的脸色顿时涨成猪肝色。 她指着陆晚晚,气得哆哆嗦嗦:“你胡说什么?” 陆晚晚抬眸,眼神狡黠:“我也是听说来的,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覃小姐,还请恕罪。” 覃翠鸢恨了她一眼,道:“不知道的事情就别瞎嚼舌根,小心咬了舌头。” 陆晚晚看向她,毫不示弱地回道:“覃小姐知道就好,别人家的喜事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也别瞎议论。” 陆晚晚是个能忍耐的人,但这份忍耐并非不分人,不分事。 今日让覃翠鸢踩一脚事小,明天指不定她出去如何说国公府如今没落,让人随意欺辱。 日色西下,暮色渐起,宫灯渐次点亮,照在覃翠鸢的脸上,她恨得银牙咬碎。 “不就嫁了个快死的杀人犯吗?你有什么可神气的?”覃翠鸢半边脸隐于光影之下,恨恨地瞧着陆晚晚,出言越发嚣张。 “京官之女,国公之媳,世子之妻,她为何不能神气?”亭外忽然传来浑厚的男声。 众人讶异,转身看过去。 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身着一身玄色嵌金丝银线的衣服,头发高束,以白玉冠束着,一丝不苟。他穿得干净利落,身上却有一股子由内而外散发的傲气。他神色严肃,透露出几分肃杀严谨的威仪,让人望而生畏。 陆晚晚的目光凝在他身上,二皇子宋清斓。 上一世她见过宋清斓,不过那时他在和突厥的一战中吃了败仗,宁蕴驰援,将他从突厥的包围中救了出来。 那时的宋清斓落魄不已,远不及此时矜贵雍容。 覃翠鸢面容失色,屈腰福礼:“二皇子。” 二皇子扫了她们一眼,道:“覃小姐下月就要成亲了?” 覃翠鸢没怎么将二皇子放眼里,一个落魄得即将被送去北地的皇子有什么可怕的,可他好歹是皇室中人,该给的体面还是得给。她低声道:“是。” 宋清斓眼神淡淡的从她身上掠过,他道:“长兴郡王府子侄众多,妯娌也多,覃小姐可得谨言慎行,否则惹得家宅不宁,可就麻烦了。” 覃翠鸢面色苍白,她咬了下唇,点头称是。 “既已无事,去吧。”宋清斓挥了挥手,覃翠鸢一行忙不迭走了。 陆晚晚朝宋清斓福了一礼:“多谢二皇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