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宋见青道,眼神似深不见底的古井:“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战场了。” 陆晚晚偏过头看宋见青,她很柔弱,纤细如花枝,有的时候却又很坚强。 这一次若不是她从一开始便隐忍,而是闹到皇上跟前去,事情会变得更复杂。 “你怕吗?”宋见青反问回去。 陆晚晚摇头:“不怕。” “为何?” 陆晚晚心中微动:“阿琛他计划得很周祥,他说无事,我相信他。” “阿琛是个纨绔子弟,没人相信他会做好正事,也只有你,豁出命做这么危险的事。”宋见青有点高兴。 陆晚晚羞赧地抿了下唇:“夫君他很聪明,我信他。” 宋见青翻身起来,走到屏风后面,转身捞了壶酒出来。 “今天有些冷,他们男人做大事,咱们提前为他们庆祝。”宋见青笑得明媚。 陆晚晚抬眸看着她,她娇媚如一朵盛绽的桃花。 “我有些饿了。”这一夜折腾得太久,她有些乏累。 宋见青说:“我让下人准备两个菜。” 小厨房十二个时辰都有人,下人们手脚麻利,很快就端了热菜上来。 喝了两杯酒,酒意就上来了,宋见青开始说浑话。 她问出了自己长久以来的疑问:“你喜欢阿琛什么?” 她嫁给他时,他名声正坏到极点。 陆晚晚凝眸。 宋见青使劲盯着她,似乎想要个答案。 陆晚晚道:“我们施粥回来,那天我累得路都走不动了,下车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包艾草。” 宋见青微怔,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她想,有千千万万男人趋之若鹜。 “我从小在乡下长大,见惯了老爷们对女人颐指气使,稍不顺心还打女人。他打心眼里疼人,我觉得他很好。后来,我被妹妹推进湖里,他想都没想就跳进去救我。从小我舅母就教我,要将自己的性命看得贵气,谢怀琛比我的命贵气多了,他还愿意为我豁出命。” 这些往事,清晰地烙印在她心里。 就连沈盼都觉得她嫁给谢怀琛是因为感激,感激他不顾一切救她。 但她知道,那不是的。 感激是愿意为他做牛做马,爱他是想和他共度此生,她分得很清楚。 她对他的感情早就融入苦涩的艾草里,甜蜜的蜜饯里,还有那一夜璀璨的孔明灯里。 一点一点,堆积如山。 宋见青终于放下心,陆晚晚心上当真有谢怀琛。 她举起酒杯,敬她。 两人喝到天明方休,都醉得东倒西歪,丫鬟将陆晚晚搀扶到房间里休息。 陆晚晚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正在一辆马车之内,身上盖了一床薄被,身周为熟悉的气息环绕。 知是谢怀琛回了,她唇角微微翘起,人却依然沉浸在浓睡未醒的慵懒之中,浑身还发着酸,不想睁眼。 谢怀琛已换了沾满血污的衣裳,衣衫齐整,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车里,她的头枕在他腿上,满头青丝胡乱散着,纠纠葛葛,他低头,默默地瞧着她的睡态。 他轻轻抬手,落在她光洁的脸颊上,轻柔地抚摸。 纤长浓密的睫颤动了几下。 陆晚晚含含糊糊地睁开眼,宿醉之后,头疼难忍。她抬起柔软的臂,想推开他,却反被他捉住了手。 谢怀琛的唇印在她的手背,冰冰凉凉。 “你回来了?”声音中带着慵懒的欣喜。 谢怀琛将她抱在怀里,“嗯”了一声。 “怎么样?”陆晚晚声音软得出水:“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谢怀琛点了下头:“六皇子反了。” 甫一听到这个消息,陆晚晚不禁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皇上不会放过覃尹辉,六皇子肯定坐不住。 覃尹辉和六皇子的罪行败露,通敌叛国不是小罪,皇上连审了三天三夜,终将六皇子和达阳勾结的罪行审了出来。 他们定有盟约,六皇子助达阳离间戎族和大成的关系,待达阳成为戎族可汗,他会助六皇子登上帝位。 “那他……伏法了吗?” 谢怀琛道:“他听闻风声,提前跑了。” “跟谁学的,还会喝酒了?”陆晚晚听到耳畔,传来令人心悸的气息。 谢怀琛冷不丁竟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她本还有些迷糊,人一下子彻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