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染将他背回靖州城,安顿在刺史府,请了大夫看诊,一日日泡在药罐里养着。 徐笑春和沈寂则日日跑到玉度关上等谢怀琛和陆晚晚。 腊月二十八下午,他们便骑马疾驰而来,原先犹如两个墨点,远远的看不真切。但随着马蹄四扬,徐笑春认出了他们,扯下头巾在风中飞舞:“哥,嫂子,我在这里。” 喊完,她意识到什么不对,自觉失言,忙闭了嘴,眼角的余光瞥到身侧的陆越,见他全神贯注看着前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心下松了些许。 沈寂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几分。傻子,他在心里小声喊道。 陆晚晚和谢怀琛入关,靖州刺史裴恒大开关门相迎。 他们催马行至关前,裴恒便迎了出来,拱手道:“谢将军!” 谢怀琛立于马头,手微微一抬,示意他无须多礼,自行下马。 他又转过身,朝陆晚晚伸出手,她一笑,握着他的手掌,跳下了马背。 裴恒又走到陆晚晚身边,手一抬,就要跪下:“末将护驾不力……” 话未说完,陆晚晚便扶着他的手,笑道:“将军多礼。” 她如今是男扮女装秘密出京,她暂时不想将此事张扬开来,以免增添麻烦。再加上公主的身份加诸其身,使她做很多事情都不便。 裴恒顿时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话锋一转,道:“两位路上辛苦,府上已备好热汤饭菜,请二位移驾。” 谢怀琛点了点头,道声好,便往刺史府去了。 到了刺史府,裴恒领着谢怀琛,另有一名女子带着陆晚晚进院梳洗。 她生得极其美貌,顾盼间神采飞扬。裴恒跟她说过谢怀琛和宋之渺即将到靖州。即便远在靖州,她还是听说过这位安平大公主的名号。今年册封,极受帝宠,是皇上的掌中珠。因此她格外热络,道:“妾身见过安平公主。” 陆晚晚见她进进出出打理府上诸事,以为她是裴恒的夫人,便道:“多谢夫人。夫人无须多礼,我乃微服出京,从今往后夫人唤我宋皖便可。” “是,宋小兄弟。”女子点了点头,福了一礼,又道:“妾身名叫宓兰。” 陆晚晚颔首,入内沐浴去了。 一路辛苦,她的脚上走出了不少水泡,此时舒舒服服地泡在水里,总算缓解了疲劳。 她靠在浴桶壁上,想到近两个月来离奇的经历,就觉得不可思议。 重生回来的每一天都像是一场冒险,明日如何,根本无从得知。 但她却一点也不害怕,有谢怀琛,同他在一起,她便有源源不断的勇气,去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沐完浴后,裴恒派人来请陆晚晚前去用膳。 陆晚晚收拾妥当,换了身月白色的男装,往前厅走去。 谢怀琛正在厅内和裴恒说什么,忽听下人来报说谢将军的参谋来了,举目望去,那人丰神俊逸,大摇大摆走了进来,厅内随侍两旁的丫鬟不少纷纷侧目。 谢怀琛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头。 夫人比自己生得讨小姑娘喜欢,这可不是什么令人欢喜的事。 晚上陪宴的依旧是宓兰,她巧笑嫣然,在裴恒身旁坐着,招呼宾客,十分大方得体。 陆晚晚没什么胃口,这些天餐风露宿,败了胃口,草草吃些东西便再吃不下。 厅上男人们又在说家国大事,她听得头昏脑涨,便起身告辞,回院里歇着去了。 月底了,星子无几,刺史府的轮廓在黑夜中若隐若现。陆晚晚身后跟了两个奴仆,为她引路。 从前厅到她居住的院子要经过后园,园中黑漆漆的,奴仆提着风灯照路,看得还是不怎么清楚。 忽然,身旁的树上忽然飞出一样东西。 她侧身一闪,将将避开,却是一粒石子从袍角擦过。 她皱了皱眉:“是谁?” 一回头,身后却没有人。 奴仆神色紧张地催着她离开。 她理了理袍角,困惑地继续往前走。 刚走出两步,身后窸窣的声音又传来,不意间又飞来一个东西。 她闪身一避,竟又是一粒石子。 “到底是谁?”陆晚晚声音中有些愠怒。 引路的两个婆子急得都快哭了:“贵人,咱们快走吧。” 一道人影从树影丛中一闪而过。 陆晚晚撇下奴仆,追了过去:“是谁,站住。” 奴仆急忙去追她。 那道身影在园子里穿来穿去,似乎对地形很熟悉。他跑得极快,陆晚晚紧追不舍,没多久,两名婆子便被甩到身后。 她四顾了一圈,道:“人走了,你出来吧。” 话音刚刚落脚。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