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按眼角,几欲落泪。 就连谢允川,走南闯北风里来雨里去什么场面没见过,仍是免不了眼含热泪,他举起酒杯:“贤伉俪二十多年前为我大军鞠躬尽瘁,夫人又辛苦养育晚晚,先生义举救了无数大成子民,救了阿琛,救了我谢家的希望,大恩不言谢,这杯酒,谢某敬贤伉俪,祝贺你二人重逢。” 陆晚晚也举起酒杯,道:“父亲说得没错,这杯酒,咱们一起干了,为了舅父和舅母这穿越生死的重逢。” 岑岳凡含着热泪的眼睛深深地凝望着身侧的李雁容,哽咽着高声道;“好,这杯酒敬咱们的重逢。” 大家高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欢笑着夹杂着泪水。 缘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仿佛早已在二十年前,这满室人的缘分便已定下。 这顿家宴,没什么拘谨,大家都吃喝得很尽兴,滴酒不沾的李雁容也喝了不少酒,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她有了几分醉意。 岑岳凡扶着她上榻,小心翼翼地除去她的鞋袜,又亲自打了水替她洗脸擦手,收拾妥当之后,再回来,她已经睡着了,呼吸起伏,鼻腔里发出窸窣的声音,好似委屈得不得了。 这一日心情大起大落,岑岳凡累极了,却半点睡意也无,他吹熄屋内的灯,只留了小小的一盏,留在床头,他借着烛光静静凝睇着李雁容的脸。 那舒展的眉,纤长的睫,紧紧抿着小口,和十八年前并无半点差别。 岁月对她仿佛格外温柔,不忍将她的容颜催老,他心情激荡,似潮涌起伏,指腹抚摸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越是触碰,越是不舍。 多少个午夜无眠,辗转反侧时,他的脑海中都浮现出她的面容。 思之念之,一日不敢望之。 他静静看了她一夜,好似一不注意,她便会飞走一般,整整一宿没有合眼。待到天明,他怕她起床后看到自己的满面倦容,便先下榻,到院中打了清水梳洗。 李雁容在酒精的催动下一夜好眠。至天明时分才又做了个梦,这个噩梦折磨了她十八年。她梦到岑岳凡浑身是血,仿佛一个水鬼,从河里爬出,她呼喊着奔向他,却被他张开口,咬碎撕裂。 痛意蔓延全身,她便是此时醒的。醒来时后背已然冒出冷汗,沾湿中衣。 她陡然间坐起,一摸身侧,冰凉的被窝让她的心一瞬间如同坠入深渊海底,万劫不复的绝望再度袭来。 她急忙跑下床,鞋也来不及穿便跑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岑岳凡洗漱完毕回来,正立在门口,目光下移,落到她的赤足上,语气中充满了宠溺,斥责道:“这么大人了,鞋都不穿就跑,不怕着凉?” 李雁容听到他温和的声音,便知昨日的一切不是梦。 岑岳凡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她张开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将头深深地埋在他胸前,哭道:“夫君,我好想你。” 岑岳凡冷静了一夜的情绪再度被她勾起,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将她搂紧,声音中略带愧疚:“雁容,现在我没办法抱你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李雁容破涕为笑,她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板着脸严肃地说:“嫌弃,不仅嫌弃你抱不动我,还嫌弃你成了老头子。” 昨日她恍惚间在他鬓边发现了几根白发。 岑岳凡闻言,眸光忽的一黯。 李雁容见了,嘴角绽出笑意:“嫌弃你,也不耽误我想你。” 岑岳凡再度将她拥回怀中:“雁容,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这辈子也不分开。” 李雁容重重地点头。 良久,两人才不舍地分开,岑岳凡牵着李雁容到床边,安顿她坐下,亲自取来鞋袜,为她穿好。 刚刚穿戴完毕,月绣便来请他们,说陆晚晚请他们用早膳。 第115章 圣旨 两人稍做梳洗, 前往饭厅用早膳。 一路上十指紧扣, 恰如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