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嘟哝了一声,又在不同寻常的气氛中安静下来。 然后他才有时间思考。 噢这不太像佩姬……她并没有这么不拘小节。 可他们已经分别了几十年了,几十年时间足够一个人大变模样。 唯一不变的是她仍旧那么美,并且牵动他的心弦。 布料的摩擦像是一种异样的折磨,尤其是注射了超级血清后史蒂夫的听力已经增强了无数倍,战争又让他学会了如何用自己超乎寻常的感官去捕捉任何一点异常……近在咫尺的地方,他深爱的人正在用贴身的裙子覆盖身体。 她的手臂搅乱了空气,也搅动了他的心。 史蒂夫面对白墙,心猿意马,又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心猿意马。 他还记得正红色的织物有多柔软,却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它穿在佩姬身上是什么模样。 “没有鞋。”佩姬的动作停了下来。 “噢,噢。”史蒂夫惊醒过来,猛地回过身,“我马上就叫……” “叫什么?” 佩姬坐在病床上,静静地望着他。 她看起来好像比刚才更苍白了,连史蒂夫也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幻觉。她的神色有种超凡的稳定,是那种心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也做好了所有准备之后才会有的稳定。 昔日的女战士又回来了,或者说她从未离开过。 “站到我面前来,士兵。”她说,语气带了些命令,然而很和婉,“你抱我出去。” 第229章 这场舞会的规模有些小。 霍华德和卡尔已经尽力让这个房间看起来足够承担这场舞会,可惜无论他们的构思有多精巧都无法掩盖住一个令人感到尴尬的事实。 舞会现场太小了,不管有多五脏俱全,正在现场的人毕竟都没有娇小的身材。 男人的身高都超过了一米八,女人的身高也没有低于一米七五。 医院的房间有固定标准,这个房间的原本面积就最多只能容纳一两对男女共舞,稍微进行了修整和装饰后,能够跳舞的人就变成了一对,而这一对人究竟是谁是不言而喻的。 史蒂夫抱着佩姬走出了病房。 他本该快活地微笑,然而怀中的身躯像一具柔软的尸体,于是他的脸上很难再有什么真心实意的欣喜。 托尼、布鲁斯、卡尔、莱克斯站在从病房通往舞会房间的过道上,托尼双手抱胸吹了一声口哨,说:“我还没见过你穿成这副模样过呢,佩姬阿姨——照片上看到的不算。” “胡说什么‘阿姨’。”卡尔说,“叫佩儿姐姐。” “你看见好看的女人就叫姐姐,”托尼满脸受不了的表情,“偏偏她们就吃你那套……这是什么世道?像我这样帅气多金的成熟男人已经不是受欢迎的主流了吗?” “真希望你说话的时候可以照一照镜子,看看镜子里的那张脸到底哪一点配得上‘成熟’这两个字。”布鲁斯说。 他侧过头,眼神轻描淡写地扫过佩姬赤裸的脚背,然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朝正看着这一行四人的佩姬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多日不见,女士。”他柔声说,深蓝色的眼睛犹如透着月光的夜空,“您比过去更年轻了。” 他好像无意惹人倾心,又好像只是时时刻刻都在炫耀自己诱人得不动声色,即使是在诚恳地向人问好,也令人产生沉溺于他的欲望。 佩姬看着他,为了让自己的姿势更舒服或者为了一些别的什么原因,她将自己的头枕在史蒂夫的手臂上。 “晚上好,年轻人。”她微笑着说,只是粗略地打量了他几眼,就将视线投放到卡尔的身上。 史蒂夫刚刚走出病房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卡尔正搂着莱克斯,歪着头,亲昵地在后者耳边说话。 从视觉效果上看这一幕无疑十分和谐,莱克斯比卡尔稍微矮一点,也显然比卡尔纤细很多,于是这个充满了占有感和侵略感的动作就显得极为赏心悦目。 同样是半揽着,卡尔揽着史蒂夫时人们觉得他们是兄弟,卡尔揽着莱克斯,人们会清楚他们是一对情人。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