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他主动害我,纪蓝英一来不敢,二来也没这个本事。我想他不过是想办法让元献能对自己死心塌地,结果没想到会造成那契约法印直接脱落。” 叶怀遥道:“毕竟当时元献喝醉了,纪蓝英旁观者清,知道这事也不稀奇。” 容妄道:“你似乎对这契约法印也并不是很了解。” 叶怀遥道:“嗯。订下这件事的时候我刚入门不久,连普通法术都没学会几个,年纪也不大,这道侣契约是我师尊与元庄主代为订立的,其中的具体条约,应当是他们更加清楚一些。” 现在两人回过头来想想,当时叶怀遥的异常,或许只不过是因为道侣契约松动而带来的正常反应,如果放任不管,多半也不会有什么特别严重的后果,休息一番总能恢复过来。 结果偏偏当时容妄在,又偏偏容妄太过在意他,想要上去救助,反倒一并被缠上了。 而后再因为有人算计,瑶台坍塌,导致了他们刚刚亲密接触之后各自失去记忆,分别十八年,因此其间种种曲折,更是难以查清。 这件事,恐怕连幕后算计瑶台坍塌的人都没有料到,反倒阴差阳错,更加有利于他的阴谋得逞。 若非如此,以容妄和叶怀遥各自的身份,恐怕便要永世殊途。 如今出了如此意外,不光元献满心惭愧,觉得叶怀遥被自己坑惨了,就连容妄也是同样的心态。 在他的心目当中,叶怀遥永远是初见时那个满身富贵的王孙公子,高高在上不容玷污,被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也没敢有半分唐突。 无论这件事因何而起,容妄都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对不住叶怀遥。 但同时,他内心深处却也清醒地明白着,身体的最直观触感,会永远记住发生过的亲密关系。 不管将来如何,叶怀遥的心中,都不可能再把自己跟其他的人同等看待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容妄愧疚,却又卑劣地欣喜。 他从不敢贪图更多,但今天所有的事被元献当面点破,反倒让容妄看清楚了叶怀遥的态度,也意识到对方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厌弃鄙夷。 容妄定了定神,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问叶怀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叶怀遥笑着说:“因为我的事,又让元献到这里给你惹了麻烦,我正愁怎么将这个人情补上呢。你说。” 容妄微微笑了一下,凝视了叶怀遥片刻,说道:“我想让你……先别跟我解除道侣契约。” 叶怀遥明显因为这个要求而感到意外。 他说道:“这契约能够结成,本来就是阴差阳错,你还想留着?不嫌弃是元献那里过来的啊?” 容妄道:“你的命格需要人压着,不能轻易冒险。我想的是……既然要跟元献正式将这门婚事解除,那就先将契约留在我这里吧,算是一重保障。” 叶怀遥一怔。 这还是容妄头一次主动向他提出请求,却没把握自己的分量能不能有这样重。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见对方没有特别激烈的抵触情绪,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咱们一共分别过两次,第一回,你为明圣,我为魔君,就此殊途,连见一面都难。第二回,瑶台上出事,我幸而也在当场,能出上一份力,但也同样担忧万分。这种感觉,我实在不想再体会了。” 叶怀遥沉默地看着容妄,竟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这样的痴心和执拗,他从小到大,只在这一人身上见过。 世界待他如此凉薄,偏生他满腔烈火,非得把自己都当成燃料,抛掷在这一生只有一次的动心当中。 真的,值得吗,容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