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天下午就要走了,所以他俩又去海边逛了逛。踩着落日的余晖散步到了堤坝边,梁起鹤看到了一排停靠在锁链旁的双人自行车。 这种自行车他以前骑过,挺有意思的,就问林稚虞要不要玩。 林稚虞右手不能动,不想碰这种东西。梁起鹤说让他坐后面踩着就好,手不必用力。 梁起鹤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兴致勃勃的样子,林稚虞也不忍心扫他兴。见他租了辆黄色的过来,先坐上去,然后朝自己招手,让自己坐到后面去。 林稚虞走到自行车旁,抬腿跨坐上去。他矮了梁起鹤半个头,但好歹也有177的身高。只是不知道这车子是不是经常给西方人坐的,坐垫好高,他一跨上去就感觉到前面被压痛了,脚尖堪堪地踩在地上,赶紧扶着梁起鹤的肩膀才坐好。 看他脸上闪过的疼痛表情,梁起鹤问他怎么了。他摇头说没事,走吧。 梁起鹤看他坐稳了,也没有再表现出难受的样子,就让他扶好,在前面踩了起来。 这种双人自行车的脚踏是联动式的,就算后面的人不踩脚踏板也会跟随前面一起动。林稚虞跟着一起踩,很快就因为姿势问题没有再扶梁起鹤的肩膀了,而是改成抓着把手。 梁起鹤在前面踩得很用力,他就比较轻松了,双腿跟着惯性在动。傍晚凉爽的海风频频吹上堤坝,拂过脸颊,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他的眼中又有了笑意。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旅行过,更别说能这样放松的看海,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依情江的江景。 那曾是他最喜欢的,最能让他平静下来的地方。但是跟眼前辽阔无边的太平洋一比,依情江居然变得那么小了。 小到他仿佛伸展双臂就能游到对岸,小到他有些迷惘了,不知道再回去面对依情江时,是否还能有曾经那种独一无二的感觉。 人是贪心的动物。当你见过了更多更好的事物,拥抱过更多更美丽的风景后,心就会变得不知足了,快乐也就变得更难拥有了。 想到明天以后就要回到那一成不变,枯燥又乏味的生活中去了。好心情又像被海风吹散的细沙,一点点不见了踪迹。 但前面那个仿佛用不完力气,甚至站起来踩单车的人却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还对他笑了。 虽然这个人什么话也没说,但那放肆张扬的,充满了活力与感染力的笑容却随着夕阳一道撞进了他眼中,让他记起了一点不同。 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至少这个总是把他平静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让他措手不及又频频丢脸的人不走了。 自行车踩了半个多小时,林稚虞没怎么耗费体力,倒是梁起鹤喘得厉害,下来的时候还差点没站稳。 林稚虞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他瘫坐在地上,指着远处卖水的摊位让林稚虞帮他买瓶冰水来。 林稚虞跑过去,回来后怀里抱着两瓶矿泉水一瓶运动饮料,都是常温的。 梁起鹤嫌弃地接过来,一边拧开喝一边吐槽他干嘛不买冰的,这样喝着一点也不过瘾。 林稚虞说剧烈运动完不要喝冰水,对身体不好。 明明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话,放在以前他这么说梁起鹤肯定会不屑一顾,觉得他老气横秋,现在却不同了,听着特别顺耳。 林稚虞用大腿夹着矿泉水瓶子,想用左手拧开瓶盖,还没用力就被梁起鹤拿走了瓶子,接着那人就将自己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递过来:“你喝我的就好,这瓶我来开。” 林稚虞被他塞了矿泉水瓶在手里,正要说不用了,就看到他拧开瓶盖,仰起头又开始灌水。 林稚虞眨了眨眼睛,再低头去看手里那瓶,表情有点别扭了。 梁起鹤看似牛饮,实际上眼角余光盯着他在看。见他不动,就停下来问:“怎么不喝?” 林稚虞的神情很有点一言难尽的样子,梁起鹤不跟他打哑谜,直接挑破道:“怎么,你还嫌我口水啊?刚才给你涮那些菜我都没用公筷,怎么不见你嫌过。” 林稚虞被怼得无语了,想想也觉得好像是这样,要是再去买一瓶又太刻意了,只好拿起来喝。 他现在是越来越容易妥协了,梁起鹤的心情比刚才更好了。看着夕阳下那张红润又好看的脸庞,梁起鹤做了个决定,也不去首都了。 毕竟他们之间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而无论是性格或是过去的经历,他俩都还是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林稚虞有那么多的秘密,梁起鹤又不曾参与过他的人生,对于他喜欢方昊唯的事会不满,却没资格去怪,就像林稚虞也没怪过他的那些前女友,以及婚礼上不出现和一年没回过家的荒唐。 梁起鹤盖上瓶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对林稚虞伸出了手:“走吧,回酒店。” 飞机是明天下午两点的,梁起鹤问明早还想不想出去,林稚虞说那样太累了,不如多睡一会儿。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