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拉扯动静不小,竟引了内院的小厮和丫鬟过来围观。 偏巧那祁擒月闲来无事在府里晃悠,正缠着小树问他那白姓哥儿到底是何人,又何时才能上门。 就听到有丫鬟来报:“小树,你快去门口看看。门口有个哥儿带着一家人和老赵吵起来了,说自己给谢公子花了五十两银子买的砚台被他摔破了!” 一听到哥儿,又听到送给谢槐钰的砚台,祁擒月眼睛一亮,就拉着那丫鬟开口问道:“那哥儿可是姓白?” “好……好像是的。”丫鬟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答道。 祁擒月一听,立刻扬起嘴角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也不顾小树在他身后的挽留,一溜烟不见了。 小树:“……” 他只是想告诉祁公子,门口那个肯定不是白黍啊。他早就跟门房的仆役打过招呼,遇到白黍便可直接放他进来。 祁擒月来到门口,便看到看门的仆役满脸通红,正被一个村妇趴在地上抱住大腿不放。 “你别走!陪我五十两银子!”那村妇一把鼻涕一把泪,吼得中气十足。 祁擒月被那狂放的吼声吓的一哆嗦,他虽出身将门,生性豪放,但这样撒泼打滚的套路还是第一次看到。 “祁公子……”几个丫鬟小厮看到祁擒月过来,纷纷朝两边退开。 白禾听到有人叫了声公子,立刻抬头张望,这一下,就正好与祁擒月对了个正着。 于是祁擒月便看到一个原本还在呜呜哭泣的哥儿,突然含羞带怯看了他一眼,那脸上的表情如变脸般雨过天晴,雷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难道这就是瑞石看上的哥儿?祁擒月内心有些疑惑,便开口问那哥儿的姓名。 “小人……姓白,名禾。”白禾听到面前的公子竟问他姓名,内心激动万分,故意拿捏着嗓门说道。 姓白?居然真是那个白姓哥儿? 祁擒月哈哈一笑,乐得没了。 谢槐钰在京城的时候绯闻就没断过。对那些官门贵女,他一向爱答不理,总是一副不近美色的模样。 没想到到了乡下以后,竟然对这么个粗鄙的哥儿产生兴趣?难道是回归田园生活解放了天性? 他对白禾好奇的很,故作正经的开口说道:“既然是来找人的,便先让人进来。哪有把人往外赶的道理。” 谢家的仆从都是识得祁家公子的,见他这么说了,便也只好让开。把那门口的白老三一家请进院内。 事情峰回路转,白老三一家终于得以正大光明的走进内院。 白邹氏也不哭了,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把碎砚台拾起来收进盒子里道:“这是我们备好的礼物,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买的,可惜被那不长眼的腌臜货给砸了。” “娘!”白禾连忙拉住白邹氏的胳膊,朝她拼命使眼色。 在这贵公子的面前,他当然要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可不能让白邹氏丢了自己的形象。 祁擒月在前面走,白老三一家便由丫鬟领着跟在他身后。 一行人来到院子的侧厅,由丫鬟奉上茶水。 坐在上好的檀木家具上,手捧画工华美的青花瓷杯,这谢府里的富贵让白老三一家的眼睛都要看直了。 光这茶杯上的金丝描花,他们就从未见过,够他们出去讲一辈子的了。 白老三一家没见识的模样让送茶的丫鬟好生鄙夷。她十岁就卖进谢府,在谢家做事也有五年了,还是第一次招待这样的粗鄙的村民。 她心里不齿,表情就显在脸上,被一旁的白邹氏看见了,便咳嗽一声,板起脸道:“那边的丫鬟,再给我倒些茶水来。” 那丫鬟便不情不愿的过去倒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翻了个白眼。 白邹氏看在眼里,更是挺起胸膛,鼻尖都要翘到了天上。伯府的丫鬟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给自己端茶倒水,她白邹氏现在可是伯爵家的客人了。 祁擒月边喝茶边笑嘻嘻的仔细打量着坐在面前的白禾——一张脸面普普通通,勉强算得上清秀。只可惜气质和品味太差,不仅穿着翠色的绣花衣服,面上还敷了厚厚一层白,粉,看起来多了几分不协调的女气。 整体来说,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乡村哥儿,和好看挨不上边,也不知瑞石看上了他什么? 见祁擒月直勾勾的看向自己,白禾内心如擂鼓般萌动,心下便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面前这个祁公子看上他了?看这公子哥的模样,家里怕是也有些背景,如果能被他看上,他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里,白禾大着胆子娇媚一笑,朝祁擒月抛了个媚眼问道:“这位公子好眼生,也不知道是何处人氏,家里什么营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