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问花见他这平静表情终于知道钱管家为什么骂了,要是他是钱管家,他也得在少庄主耳朵边上骂上个十天十夜。 这世上怎么有人被背后插刀还能没所谓的样子,还教别人别再鸣不平的? “你就不生气?”白问花也气不打一处来,“你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刘归望耸耸肩,道,“但这不是没死吗。” 白问花几乎要被他气笑了。 他不对下毒弟子恶言相向,也不拔刀出剑。明明差点就死了,还能像个没事人似的。半个山庄的人此刻都盯着他这条命,他对这些人有恩,到头来恩将仇报,这些快要砸到脸上来的仇他还能全接下来。 白问花知道刘归望重情重义,曾经有过交情的人他怎么也下不了重手,也怎么都骂不出来。 那也不该这么受气。 白问花突然道:“我不想跟你说话。” “……啊?” 说完白问花也不等他说话,起身就走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你生什么气?”刘归望摸不着头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哎?真走?别生气啊?” 他还是没留住白问花,白问花白衣如雪的背影瞬间消失在了视线里,刘归望喊的这几声被寒风吹得颇显苍白无力。王由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对着白问花消失的方向啧啧称奇,不禁道:“少庄主,你真是不负我当年的教育。” 刘归望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嘴里嚼着茶点,腮帮子鼓得像个仓鼠,含糊不清道:“果真还是不解风情一根筋,居然还能成亲,已经很不错了。” 刘归望白了他一眼:“……滚。” “比如这个时候,按照一般的脑回路,应该追上去的。”王由生看了他一眼,道,“我看您这尊贵的屁股真是不舍得为了他挪一下呀?” 刘归望被他一句话说的如梦初醒,拔腿就要追,王由生又道:“别追了,肯定去找沈问澜去了。” 刘归望刚出去的脚只能尴尬的停在原地,不禁回头吼道:“你话能说完吗,再说你怎么知道的啊?!” “你不知道吗。”王由生悠悠道,“一般都会跑回娘家的。” 一个时辰后,决门山上。 “师兄啊!!!!!!!” 伴随着这道呼声,林问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沈问澜面无表情的看着林问沥被醉了酒的白问花一次又一次的拉回去,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一巴掌扇飞出去。林问沥惨叫的声音凄厉而凄惨,沈问澜简直没眼看了。 白问花一年到头都不喝一次酒,所以决门人也是刚知道他醉一次原来能要了别人半条老命。比如此时此刻,林问沥每次被他拽到怀里之后都要突如其来的被拳脚相加,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吓得哭爹喊娘了。 沈问澜实在不是很能理解,白问花从小酒力不胜,第一次喝过酒之后第二天难受的要死,从此指天发誓绝对不碰酒。他确实从此也没碰过酒了,然而白日见他还是好汉一条,怎么傍晚就醉成个浑身酒味的酒徒腥客回山上来了? 但问他也问不出什么来,沈问澜一跟他说话,他就只会嘿嘿嘿傻乐。 最后沈问澜放弃了,弹了一下白问花脑瓜,骂他一句:“傻逼。” 骂了他就又哭了,哭着把林问沥拽过来揍,也不知道泄的什么愤。 “那不要脸的东西!”白山月看见他这样,自然是想到了刘归望干了什么好事,劈头盖脸的就把他骂了一顿,“肯定是他做什么了!是不是他纳妾了!?” 白问花哪知道她说什么,有人醉了是骂人,有人醉了是唱歌,有人醉了是睡觉,白问花一醉,那点常年埋着的情绪一股脑全涌上来了,整个人都玻璃心得不行,不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他就哭,哭得像个没了父母的孩子。 哭得梨花带雨,上气不接下气,还边哭边打人,不打别人,就揪着林问沥打,打得这决门二把手嗷嗷直叫,满屋子跑。 白问花见他跑就追,追的晃晃悠悠,站都站不稳。 百花宫鸡飞狗跳,好不热闹,闹得喜静的沈问澜心烦的不行,要是凝风还在手,肯定要把这两个活宝给抽下山去。 “这他娘是喝了多少?!”沈问澜脸上有点挂不住,“那刘归望是把他休了不成!?” “不能吧。”季为客坐在他旁边道,“刘归望干不出这事儿啊?” 沈问澜自然也知道不可能,但他也想不出能让白问花借酒浇愁浇成这副爹娘不认的原因。 落阳甫一落下,百花宫紧闭的门就被人拉开了。来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个熊。刚拉开门迈进来一只脚,就被这房间里铺天盖地的酒味给熏着了,赶紧捂住了鼻子走了进来,冲着白问花就来了。 这人没忍住骂了出来:“他妈怎么还喝酒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