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有些懵:“哪个人?” “布下镜像界的人。” 冯天四下一扫,灵台猛地清明:“这乱葬岗是被人封印起来的,我们根本没有出去,而是闯过了松林阵那道禁制,到了最里头。” 李怀信的脸色更显凝重,向来自视甚高的他心底掠过隐隐不安,仅仅一个松林阵,就差点将他们困死,若不是闪电雷劫,将镜像界劈出一道裂痕,他们恐怕已经葬身其中了。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老天爷帮了大忙。 眼下冯天担心的是:“里头着火了,会烧起来吗?” 李怀信挑了挑眉:“怎么?你还要进去灭火?会呼风唤雨还是怎的?” 冯天道:“你这种人怎么没烧死在里头。” 李怀信道:“冯天,你父母还健在吧,说这种话是要诛九族的我告诉你。” 冯天就笑:“得亏你不是太子,否则你要是当了皇帝,绝对是滥杀无辜的暴君。” “你怎么知道我当不了皇帝。” “老二啊,你们天家,向来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你……”不是嫡也不是长,永居第二的话还未说完,迎面就是一记飞毛腿,冯天敏捷闪躲,奈何对手阴险狡诈,玩了一套声东击西,一巴掌糊在他后脑勺上,冯天嗷叫一声:“你有点度量行不行,老二怎么了,过不去这道坎儿了吗,一提就上手。” “还没有肚量?换个人喊我早捅破他喉咙了,别蹬鼻子上脸。” “行行行。”冯天摆摆手,扭过头盯着松林处:“咱俩都差点被困死在里面,那熊孩子呢?一路过来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按理说,若是进来了,现在应该不会再活着了。” 冯天倒吸一口冷气,即便他也这般认为,却仍是有些扼腕:“那么尸体呢?我们也没看见啊。” 李怀信一挑眉毛,看傻子一样看冯天:“乱葬岗里全是尸体,你一具一具翻去,有气儿的还能喊一嗓子,找起来相对容易,咱就先指望那孩子命大吧。” 冯天张了张嘴,还未等他发音,便听到土里一阵细细碎碎的声响,越来越近,于地底穿行,仿佛就在脚下。冯天不禁后退了一步,四下逡巡,却什么都看不见。 李怀信道:“在地下。” “不会又是那玩意儿吧?!” “埋了几十万大军呢,谁知道。” 突然起风,吹得草木沙沙作响,伴随着地底的声音,灌入耳里,扰乱视听。 冯天打了个冷颤,只觉这越来越大的寒风有些割脸,平底掀起一片尘土,吹到了眼睛里,冯天抬手揉掉,看见李怀信的墨发长袍在寒风中猎猎飞扬。他抬起头,看着黑云被飓风卷走,明月露出轮廓来。 “怀信,不太对劲啊。” 李怀信仰起脸,望着月下黑云翻墨,越压越低,几欲笼罩整个大地。 “是地动吗?”冯天脚下不稳,挪了两步:“有没有感觉到?” “有。”李怀信回答,俯下身去,目及之处并没有土壤松动的迹象,他伸出手,还未触到地面又缩了回去,转头道:“冯天,把地刨开看看。” 冯天斟酌了一下:“谁知道这里有没有布下阵法,说不定地下镇着什么东西,万一把妖孽刨出来就不好了。” 他潜意识觉得这地方不对劲,压着阵法,却看不出端倪,他虽然学无所成,但学得庞杂,师父言传身教,就算他不开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算见识过,哪怕再浅薄,对阵法的敏锐度还是有几分的。 所以李怀信并没有怀疑他的言论,而是问:“你看出什么了吗?” 冯天摇了摇头,只觉狂风大作,仿佛一双手在将他往前推,被动地迈了几步后,仍旧能感觉到脚下近乎微不可察的动静。显然李怀信的敏锐度更强,他直接抽剑插入土里,剑尖一挑,拨开的泥土被狂风卷走,二人看着小坑微微一愣。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