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小东西为何要因闾丘连的一句戏言气得扭捏成这般? ...... 陆寒深邃的眸子里已经聚起了浮浮沉沉的雾霭,幽幽暗暗让人完全无法看清其中的情绪。 顾之澄在一旁小心斟酌了几眼,心里也有些发憷。 她虽然没撒谎,但是不是同陆寒说这些......并不应该? 陆寒似乎反应了很长一段时间,就似暴风雨来临前海面上漫长的沉默。 当顾之澄脑袋都垂得发酸的时候,终于传来了陆寒喑哑的声音,“他还说了什么?” 顾之澄垂着小脸,一五一十地回答,“他还暗讽朕不中用,说他们蛮羌族的勇士,都能两个时辰哩。” 陆寒的脸色更沉,快能滴出来水来。 偏顾之澄还天真不谙世事般歪着脑袋,那双纯粹干净的眸子里映着陆寒挺拔的身影,问出来的话却是带了些难以形容的颜色,“小叔叔,咱们顾朝的男子就当真不如那蛮羌族的中用?” “......”陆寒藏在宽袖中的手掌已经捏成了青筋暴起的拳。 顾朝的男子中不中用他不知晓,毕竟他向来知羞,从来不与旁的男子议论探讨这些。 更何况,他自个儿更从未亲自上场试过。 但眼前这小东西竟然能面不改色目露天真地与他谈论这些,也实在太过不知羞耻了一些...... 陆寒垂下眸子,浑身一股凛冽且不怒自威的寒意冲霄而起,看着顾之澄正色道:“陛下怕是这段日子闲惯了,连国有四维都曾忘了?礼不愈节,义不自进,廉不蔽恶,耻不从枉,陛下回宫后,该重新好好读一读书才是。” 顾之澄连忙垂眸,缩着脖子道:“小叔叔曾教过朕的,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朕从来都不敢忘的。” 陆寒眯着眸子,负手而立,冷然道:“陛下既知,方才就不该问臣这些......” 顾之澄微怔,明白过来陆寒这是在暗指她不知廉耻,所以才同他说这些。 可是只有她自个儿知道,她明明不是故意想同陆寒说这些的,被闾丘连讥讽那些本就是难堪气极,若不是为了吸引陆寒的注意力,她连一个字儿都不愿意同他多说的! 心里委屈,顾之澄晶澈的眸子里便多了几丝湿漉漉的水雾。 她委屈巴巴地看向陆寒,嗓音也微微向下压着,多了些不大高兴的低落失望之色,“小叔叔,闾丘连侮辱朕也便罢了,竟然连你也凶我......” 陆寒神色微怔,见这小东西实在沮丧,纤长浓密的睫毛也长久地耷拉着,没有半分神采,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良久,陆寒才生生地憋出一句话来,只是语气仍旧硬邦邦的,“臣实非故意......” 顾之澄没理他,只是垂着眸子,小小的鼻翼明显耸动了几下。 陆寒内心也不由自主跟着颤了几下,又生硬地哄道:“陛下该知,臣身为摄政王,一直都有对陛下劝勉之责。” 顾之澄复又吸了吸鼻子,语气里涌上一丝极其逼真的酸胀感,“既是这样,小叔叔觉得朕做错了?朕在闾丘连那蛮子那儿受了委屈,找小叔叔诉一诉苦,也成了错处......?” 陆寒毫不迟疑地摇头,语气里多了几分罕见的温柔与退步,下颌垂下来,勾勒出极好看的弧度,“陛下没错,是臣错了。” 顾之澄咬住唇,不理他。 陆寒薄唇如削,九分生硬夹杂了一分温柔的语气继续道:“回宫路上,给你买一盒香酥坊的点心可好?” 顾之澄继续咬唇,没说话,眸子湿漉漉地望着地面。 陆寒牵唇挤出一丝更为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