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言?阿桐......她可是你的亲侄女啊!” 顾之澄每说一个字,陆寒原本就白皙如玉石的脸颊仿佛就苍白了一分。 到最后,顾之澄几乎是吼着说出的话,而陆寒的脸色,已是苍白冷淡到近乎透明。 沉默半晌,他才翘起唇角,薄唇勾勒出几分讥讽和自嘲,“臣不知道,陛下的成语竟学得这样好,叱骂起臣来,仿佛可以滔滔不绝几个时辰。” 顾之澄仍旧在咬唇看他,湿漉漉的眸子里有泪光熠熠而动,却仿佛是不想在陆寒面前落泪示弱一般,一直打着转,始终不肯落下来。 陆寒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前尘旧梦里的顾之澄。 那时顾之澄就总是这般,尽管是强弩之末,尽管下一瞬就会倒下去,可还是要倔强着不在面前流露出半点软弱来。 至于眼泪,更是从不让他看见的。 死倔死倔,让他心疼,也让他心酸。 “阿桐殁了,若陛下想哭,便哭吧。”陆寒淡声说着,给顾之澄递了一块干净的帕子,只是表情仍旧冷冷淡淡,仿佛只是在说一只小鸡或是小鸭死了一般。 顾之澄将他递过来的帕子拍落在地上,杏眸微微抬起,望着房顶的几根红木圆柱,紧紧咬着唇,“朕绝不会在你这样的人面前,流一滴泪!” 她狠声说着话,眼尾已全是湿意,就连鼻尖也红得不像话。 明明嗓音里全是委屈痛苦的哭腔,可却还在故作坚强,淡粉的唇瓣已然抿成了一条线。 陆寒望着顾之澄精致的侧颜,鼻尖红红的一点,眼尾也湿漉绯红,仿佛是一只受尽了委屈想要大哭的小兔子,却在想要吃掉它的大灰狼面前昂着骄傲的小小头颅。 陆寒的一颗心,就仿佛成了白面团子,被揉搓得不成样子。 最终,他还是叹口气说道:“陛下还是快去阿桐宫里瞧瞧吧,免得去晚了,什么都见不着了。” 顾之澄脑袋倏然转过去,死死盯着陆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寒轻飘飘只说了一句,“字面上的意思。”,视线又重新落回桌案前,开始看起书来。 顾之澄咬了咬唇,可心底却越发慌乱起来,顾不上再与陆寒说什么,也没让田总管再花功夫去准备御驾,直接自个儿一路小跑着到了阿桐的宫里。 阿桐最喜欢各式各样的花,所以她的宫殿里四处都是锦簇的花团,鲜艳又热闹。 可顾之澄今日赶到的时候,却发现阿桐的宫里仿佛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彩,就连那些花也开得不怎么艳丽了,只能听见不少宫人小声的啜泣呜咽声。 阿桐生性温柔善良,平日里对宫人都很好,所以她殁了,不少宫人是真心实意地哭得伤心。 听到这一片呜咽啜泣声,顾之澄的眼眶也忍不住跟着又红了一大圈。 她走进殿内,发现太后竟然也在,正指使着宫人们搬运花盆。 顾之澄蹙了蹙眉尖,上前一步道:“这些花盆都先别搬走,宫里的一切暂且都保持原样。”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遑论是摄政王,所以顾之澄下定决心要在这宫里寻到陆寒加害阿桐的蛛丝马迹,好治他的罪。 几个宫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花盆,颇有些为难地瞥了太后一眼。 太后美眸微闪,温声道:“澄儿,你来了。” 顾之澄怔了怔,前不久太后还在和她置气,不愿与她说话的,没想到今日突然又这样温声细语了起来。 想必是怕她因阿桐的事太过伤心,所以才温声宽慰几句。 顾之澄按了按眉角,将眼里的泪水又憋回去一些,才轻声道:“母后,朕先去看看阿桐。” 不料太后却径直拉住了顾之澄的手腕,皱着眉头道:“澄儿,这阿桐都已经去了,你还进去做什么......可不能沾了一身晦气,影响你日后前程呀。” 顾之澄拧紧了眉,眸中满是坚定的碎光,“阿桐前几日还好好的,只说有些头疼,太医瞧了也并无大碍,怎就突发急病殁了?阿桐没得蹊跷,朕一定要查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