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眉尖蹙得紧紧的。 忽然,地上有团东西动了动,吓得顾之澄眉头一跳,却仿佛是个人形。 远远瞧着,顾之澄被陆寒拉住了衣袖,没有再走过去。 “如今他已不能站着走路,只能这般趴在地上。”陆寒的语气轻淡,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仿佛闾丘连这个人已不过如地上的一颗尘埃,不必再为之有任何的波澜。 顾之澄压下心惊,往那团模糊的黑影望过去。 什么都看不清。 陆寒却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个火折子,直接扔到了闾丘连的身旁。 长久地待在黑暗中,闾丘连似乎很不习惯忽如其来的光亮,半眯着眼睛往黑暗里躲。 墙角是一碗黑黢黢的粥食,大抵是牲畜都难以下咽的那种,看样子却被闾丘连吃了半碗有余。 只是几瞬,顾之澄也瞧清楚了他的样子。 她转过身往外走,心底有些唏嘘。 曾经那么骄傲狂妄的一个人,如今竟这般狼狈苟活着。 顾之澄以为闾丘连的心性,绝不会愿意这样活在世上。 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寻死...... 莫非是还想再一次卷土重来么? 顾之澄踏出门外,忽而被外头炽烈的阳光刺得眼睛有些生疼。 她回过头去,身后仿佛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可以吞噬一切的光。 顾之澄抬起眸子看向陆寒琉璃般的侧眸,淡声道:“朕遣人送他去天牢,三日后午门问斩吧。” 日光正瞧斜斜落在走出来的陆寒身上,他墨袍的下摆和袖口处的灵鹤暗纹恰被照得隐约若现,栩栩如生。 他沉吟片刻,给了顾之澄一个深深的眼神,“......好。” ...... 顾之澄走出这座院子,心中沉重难言,慢慢舒了一口气。 却听陆寒在一旁淡声道:“臣恭送陛下回宫。” 顾之澄盯着地上的石砖,摇头道:“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朕暂时不想回宫。” 陆寒没有说话,站在顾之澄身侧自有一股疏淡峻拔的气质。 “折腾了这么久,朕还未用午膳,小叔叔可要同朕一块去用膳?朕记得上回那个听雪楼的饭菜便不错。”顾之澄问这话的时候,雪腮微露,衬得杏眸里仿佛有细碎的光华流转。 不料陆寒却拱了拱手,后退一步道:“望陛下恕罪,臣府中有事,所以不能陪同陛下用膳。” “......”顾之澄眸底滑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失望,只是故作无谓地摆摆手道,“倒也无妨,朕一人去便是。” 陆寒沉吟片刻,眸光微凝道:“不若这样,臣实在不放心陛下一人去用膳,便让臣的属下阿九护送陛下去吧。” 顾之澄不动声色地敛下眸子,而后又抬起来,拂袖道:“那便多谢小叔叔了。” ...... 待顾之澄遣来一队士兵将闾丘连接走后,阿九便快步追上了顾之澄的马车,一路到了听雪楼。 顾之澄下了马车,他便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顾之澄身后,保持着该有的距离,表情始终冷漠又疏离。 直到进了雅间,顾之澄坐到椅子上点完菜,小二退下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阿九的眸光才稍稍晃动了一下。 顾之澄倒绷不住了,眉眼弯弯朝阿九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道:“阿九哥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