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烟雾散去后,视线恢复,我极目远眺,前面几百米外已然分布了密密匝匝持剑搭弓的士兵,横挡在我们面前,我只好急刹了马。 “唉……”陌生人一声长叹,“命数如此,我只能陪你到这了。” 他跨下马来,我下意识地拽住他的衣角:“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陌生人抚琴轻笑,眉目如画,眼神却空茫:“我姓南宫,名流觞,曲水流觞的流觞。山高水长,我们就此别过罢!” “这里这么多人,你要干什么去?”我紧张地问,抓住他的衣角不肯放手。 南宫流觞紧盯着我,眼眸中却照不进我:“你当他们会放我们两人都过去吗?” 我才意识到,这人是个瞎子,眼睛是看不见的。只是他的态度太从容,让我从未注意到。 “可、可是……” 我哀伤地问:“你都看不见我,为甚么待我这么好?” “傻孩子,我虽看不见你,但……” “于我来说,在这满世界都是灰白黑的颜色中,唯有你,流光溢彩。你站在人群中,我远远地一看,便知道哪个是你。” 南宫流觞拂去我的手,动作虽轻柔,力度却不容置疑,我着急地大声说:“南宫流觞!你一定要活着!活着来找我!” “好。”他笑着应了,将古琴架起,原地坐定,抚琴轻弹。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位相识不到一时三刻的陌生人,轻轻踢了一下马肚子,马儿自另一个方向飞速窜去。 不知行了多少公里,空气中忽然飘荡着一阵缥缈的笛声,幽灵似的。 随之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狼嚎声惊天而起! 我有了不祥的预感,便低身伏在马儿身上,小声催促道:“小白,快点,再快点!” 果然应了我的预感,幽绿似鬼火的眼睛在夜色间渐次亮起,不知从何而来的狼群蜂拥而来,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均有狼凶猛地扑来,它们紧缀在小白身后,那狼群的数量多如繁星,令人胆寒。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座下马儿加了速度,将狼群甩开一段距离,然恶狼紧追不舍,我回身望去,两只幽绿的眼睛飞速靠近,一个冲刺,腾跃而起,张开血盆打开,在马屁股上狠狠撕咬了一口! 小白晃了一下,扬起后蹄,将恶狼踢开。 血腥散开,鲜血直流! 我还来不及心疼,又有一匹狼腾身而起,从侧翼冲来,尖锐的狼爪在马腹上留下一道狰狞的血口! 恶狼们配合默契,接二连三的地,给予马儿以重创,没过几时,小白原本光滑雪亮的皮毛便伤痕累累,失血又疼痛的小白渐渐坚持不住,速度降了下来。 看见小白不支,这时蛰伏在夜色中的恶狼猛地冲来,三只恶狼扑在马儿身上,撕扯狠咬,小白终于忍不住,失了前蹄,倒翻在地,口中发出低低的哀鸣声。 狼群沉默地围上来。 我忍住眼中热泪,紧紧抱住小白,轻抚它的鬃毛,心疼道:“小白,今番我们就要共赴黄泉,死在一处了。” “不,你不会。” 清越磁性的嗓音响起,我茫然四顾,却见小白身上散发出一阵白色的光芒,转瞬之间,躺在我怀里的便不是小白,而是一位风流俊美的美男子。 天然生就一副桃花眼,脉脉含情,轻轻一扫,便是无限风情。 他白衣染雪,遍体鳞伤,只是犹自沉凝,自我怀中站起来,微笑道:“虽然你怀中很暖,但我不得不站起来了。” 眼中仿佛点缀了万千星子,似漫天星夜。 见猎物从倒地的马形变成了人形,警惕地微微后退了一步,口中发出呼噜噜威胁的低吼声。 “那边那位兄弟,你也跟了我们很久了,我怕是只能送他到这了,不妨帮我带一下他罢。” 男子扬声道,轻轻抱起我,我闻得他身上血气,只疑惑:“我的小白呢?” 从树后又走出一个人,也增加了一对幽绿的眼睛。 我吓了一跳。 那人身形高大,鹰眉狼眼,不正是那死了两次的怪物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