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二十分钟后,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宋靳言将只喝了一半的红酒杯放在经过的服务生的托盘里,他慢条斯理地看向婉烟,眼神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挣扎,快到让人无法捕捉。 他慢慢开口:“这场晚宴没什么意思,我顺路送你回家吧。” 婉烟觉得眼前的男人举止怪异,让她捉摸不透。 婉烟抿唇:“不必。” 宋靳言勾唇笑了笑,一副了然的神情:“你难道想等陆砚清回来吗?” 这人的笑意实在太过刺眼,婉烟心里那股不太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她默默攥紧了酒杯,脸色冷下来:“跟你没关系。” 宋靳言若有似无地哼笑了声,声音低沉,像在自言自语:“也对,的确跟我没什么关系。” 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就在婉烟以为宋靳言会就此离开时,男人没走两步又停下,回头看着她,似乎在做最后一丝挣扎:“确定不跟我走?” 婉烟这回连话都懒得说,直接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一道背影。 宋靳言被直接无视,他虚握着的拳头慢慢收紧,眸色深沉,像悬着的冰锥,又冷又利。 机会他给过了,只是有人不稀罕。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想要真心对一个人好时,始终得不到回应,亦或者并不是别人想要的。 从始至终,他经常是那个被抛弃,被放弃的人。 他习惯了,却从没有甘心过。 今天是宋氏集团的慈善拍卖会,宋家的大家长会在今晚宣布谁才是宋氏的继承人。 20多年来,宋靳言一直被当做宋家的继承人培养,他仿佛是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任凭他们打磨雕刻成理想合格的继承人,这么多年他从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 就在他被迫承受,并试图接纳这一切的时候,宋越川横空出世,一个流落在外十多年的私生子,让他一夜间沦为一颗弃子。 宋靳言步步为营,所以才会有今晚的了结。 宋靳言一步一步走出酒店,身后是筹光交错,酒酣耳热,他很清楚地明白,今晚过后,再无回头之日。 成败就在这一夜,宋氏继承人只能有一个。 此时的华盛大厦,10楼是宋氏集团的慈善晚宴,9楼是《长风渡》的庆功宴。 连接9楼与10楼的安全通道内,呼啸而来的过堂风吹在人脸上,依旧带着肃杀的冷意。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康译云慢慢回头,正面对上前方黑洞洞的枪口。 楼梯顶上的灯光打下来,陆砚清安静的站立,屹立如松,侧脸的轮廓棱角挺括。 陆砚清单手持枪,分明的指骨扣着扳机,漆黑的碎发有形状不均的阴影,半遮着他沉寂锐利的眼眸。 时隔五年,陆砚清黑洞洞的枪口再一次对准他。 那次坠海,康译云就发过誓,如果有一天能活下来,当初挨的那几枪,他一定要在陆砚清身上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康译云慢悠悠地从兜里拿出一个东西,他微扬起下巴,朝陆砚清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一开口,沙哑的声音刺耳陈旧,宛如磨砂磨过桌面。 “你猜,我手里拿的什么?” 当年坠海前,陆砚清曾一枪击中他的喉咙,偏离动脉,破坏了康译云的声带,如今他一说话,声音嘶哑又苍老,宛如迟暮的老人。 看到康译云手中数字不断变动的计时器,陆砚清眸光一凌,握着枪的手背青筋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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