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性地往雨烈这边看了一眼,冷不丁见雨烈睁着一双眼睛盯着他,景昭蹭地踢开毯子站了起来,“吓死我了!你醒了啊!你终于醒了!” 雨烈被他的反应逗乐了,“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日,你真会睡。”景昭起身把灯点上,又给雨烈倒了杯水。 他本想一直守到雨烈醒来的,结果入夜后到底是没撑住,眼皮子罢工,贴在一起睡过去了。 景昭坐到床头,一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伸过去扶雨烈,结果因为用力不稳,不小心扯到了他的肩膀。 “嘶。” 景昭讪讪说道:“对不住,你忍忍吧?” 雨烈看着景昭脸上的内疚,道:“逗你的,我不疼。” 景昭咬牙,“……你又耍我。” 喂完水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好一会,景昭才开口:“你的伤还疼吗,我给你换个药?” “刚刚才疼过。”雨烈道,“你会换药?” “我怎么不会,我还是十长老手把手教出来的呢。放心,我看他给你换过,我会弄。”景昭走到一边去拿药了。 雨烈右手摸摸自己左肩的伤,看着景昭走过去又走回来。 “来吧。”景昭坐了下来,伸手解开雨烈身上的绷带,轻轻揭开。 伤口在近处看更加可怕,景昭抬头看看雨烈,把嘴凑上去吹了吹。 雨烈斜睨他一眼,“这也是十长老教你的?” “不是,这是我自创的。”景昭拿起手边的药给他细细敷了起来。 雨烈闭上眼睛,却一直听着身边的动静。虽然景昭的手法已经克制得很轻了,但伤口仍然传来尖锐的刺痛。 他受过的伤不少,但都没有这次这么严重,连动都动不了。想想就知道那支箭的头部设计得有多凶残,涂得毒汁有多厉害了。 又一阵剧痛,他忍住了想让景昭再给吹吹的冲动,可景昭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恰到好处地给他吹风,丝丝柔柔得很舒服。 “十长老说,其他地方的伤口不是很重,一天换一回药就成。肩膀上这里要处理得勤快点,不然回宫之后会有诸多不便。”景昭看到雨烈皱眉,尽力宽慰他。 “嗯。”雨烈轻声说道。 景昭不再说话,全神贯注地上药。 换完了药,雨烈有些累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景昭没动,就这么坐着看雨烈的睡颜。他悄悄拉上了雨烈的手,另一只手按在臂膀处轻轻揉捏,想尽力疏通上面的血脉,不至于让雨烈感到冰凉麻痹。 末了他又搓热双手,捂在伤口周围,停顿两秒,搓热再捂。 他就这么一寸寸移动着位置,最终手停在了雨烈的胸膛上,指尖传来规律的跳动。 景昭情不自禁就停在了那,手都已经不热了,还是没松开。这时雨烈忽然发出梦呓声,他一惊,缩回了手,把毯子掖好,起身收拾床头杂物。 景昭吹灭了屋里的灯,又重新躺回自己那个小床榻,全然没有要搬走的意思。 次日,三日年中假的最后一日,景昭完全好了,没了前日病怏怏的虚弱感,又开始活蹦乱跳起来。 他们本来约好上街买点东西带回宫,但雨烈身上的箭伤还未愈合,而且剧毒刚解,免不了几天的反复。 景昭只好自己拿着雨烈的钱上街闲逛,他刚走,刑魄和刘之语便进来了。 雨烈半坐在床头,刘之语照旧给他查看伤口,刑魄也走了过来。雨烈想起上次见义父的样子,心中还有些异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干得不错。”刑魄说道,“这段时间你好好调养,宫里的情报也可以停一停,不是有个景昭吗,让他暂时接手情报的事。” “多谢义父。”雨烈低头说道。 刘之语把雨烈身体上上下下都查看了一遍,道:“景昭给你换过药了?” “嗯,他出门前换的,换对了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