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昆对南霁阳一直不怎么客气,说话有时候便失了分寸,有些逾越,什么都敢说,“范将军知道自己要在皇城久住,恐外面的势力无人接管,这才急着将儿子送出去吧。他根本就不甘心放下自己手里已经掌握的兵权。” 南霁阳厉声道:“这跟爱卿无关吧,范将军的儿子本就不该拘束于区区元麾军,对你来说他也只是个后辈,没妨碍你任何事。” 赤昆不死心,“可臣还听闻他小儿子好男色!” 这可是作风的问题,关乎整个范家的颜面,皇上不可能不在乎。 南霁阳嗤之以鼻,这老狐狸算盘精,一招一招逼着自己,断不能让他得逞了:“又非好你。” 夜晚,城中一处极其隐秘的偏僻宅子里,赤昆来回踱着步。他不一会便要往外面望望,要不是顾及身份,他都快走到街口去了。 “还没来吗?”他问门口守候的手下。 手下回道:“大人,此时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会,况且此处着实偏僻,不好寻。您再等等吧。” 赤昆怒叹一口气,拂袖回去重新坐下。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件事对不对,但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好使的法子。 又是不知多久后,终于等来了下人的通报。 “江兄。”赤昆起身对着来人打招呼,他约的人正是江百里。 “鬼鬼祟祟地叫我来,什么事?”江百里自从收到邀约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简陋的地方更觉诡异,一刻都不想呆下去。 “江兄先坐,我有大事找你商量,咱慢慢聊。”赤昆一扫刚才的不安,江百里能赴约,自己的计划便事半功倍。 江百里冷哼一声,沉着声说道:“不说我走了。” 赤昆连忙阻拦:“你就不愿听听破风的事吗?” 江百里眼神一凛,脚步顿住。他回过头来看向赤昆,那双眼睛还是像往常一样讨厌,其中却流露少有的真诚。 破风这件案子已经耽搁许久,江百里实在不愿漏掉破风一丝一毫的线索,眼下他也急求突破。 “说来听听。”江百里坐了下来。 赤昆悄悄勾了勾嘴角,“我先来跟你解释一下为何你的调查会处处碰壁,自从破风爆出那张委托令后,他们便自敛锋芒,不再接触任何新雇主。而老雇主们或有把柄捏在他们手里,或是单纯出于忌惮,不敢得罪破风,因此你是不可能找出他们的。” 江百里皱起眉头,嘴上却毫不示弱:“你叫我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赤昆不愠不火地继续道:“眼下就是要找到一个可以帮你一把的老雇主……” “谈何容易。”江百里有些生气,赤昆叫他来就是给他找气受。 “我可以。”赤昆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那晚上挨了一顿揍,害得他数日没脸见人,那股窝囊劲儿让他现在想起来就恨不得找出那个万恶的施暴者还以十倍百倍。 加之如今大长老跟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找不到人,他也没地方去要说法,又不愿就这么忍气吞声。 江百里愣了一会,眼里难以置信,“原来你就是雇主,还是个老雇主……陛下要是知道了,有你这么一个惯用□□的人在他左右,甚至担当重任,我怕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没有证据,你拿我没辙。”赤昆有些不耐烦起来,“你到底要不要听接触破风的方法?” 江百里瞪着眼睛,忍耐着他的猖狂,“说。” 赤昆哼了声,“每月初十,城西富贵赌庄二层五号桌的庄主,他便是破风刺客。只要你下注的数额满足他的胃口,他便会询问你是否有事要帮忙,顺理成章接下你的任务,当然他的劳务费是另算的。” 江百里嗯了一声,记下了。 赤昆又道:“不过风卿城中自然不止这一个接任务的刺客,但我只能告诉你这一个。” “你什么意思?” “都告诉你,不是太便宜你了?”赤昆说完,起身打算离开,他已经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 江百里追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把那些刺客抓起来,岂不大功一件?” 赤昆藏在袖袍之中的手悄悄握成了拳,“江兄明知故问了,你武功高强,又有麾下若干将士受你指挥,捉拿犯人本就是你擅长的事。我修为全无,一介文官就不掺和了。” “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