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上雪、云间月,令人望而却步,眼前男子则是另一种气质。 那双眸子狭长微挑,听到动静扫来一眼,哪怕一身狼狈也掩不住骨子里透出来的风流。 骆笙不得不承认,骆姑娘把这样一个男子当街抢回家是有道理的。 而这个孩子啊,她认识。 这是镇南王府二管事的孙子,因为生得太好还被母妃称赞过。 “开锁,我进去与他说几句话。”骆笙开口,清冷的声音在昏暗的牢房里分外清晰。 “这——”牢吏不由看向云动。 “大哥让三姑娘过来的。”云动说了一句。 这里归平栗掌管,真出了事也是平栗顶着,他没必要讨人嫌。 牢吏默默开了锁,小心提醒一句:“姑娘莫要离犯人太近。” 骆笙睨了牢吏一眼,淡淡道:“啰嗦,你出去吧。” 牢吏一时没动。 骆笙挑眉:“怎么,我与我的面首说几句话,你还想听?” “小的不敢——” “不敢还不滚!”骆笙脸色一冷。 牢吏哪敢得罪大都督的爱女,忙低头退了出去。 “五哥,麻烦你替我盯着些,莫要让人偷听。” 云动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 他知道这是把他也支走,不过三姑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里是锦麟卫诏狱,三姑娘再折腾也折腾不出花样来。 很快牢室内就只剩下骆笙与司楠。 骆笙一步步走近司楠,距离不足一尺才停下。 这个距离,不能更近了。 司楠看着她,眼中是不再掩饰的厌恶与痛恨。 “听说,你是十二年前被灭门的镇南王府的人。”骆笙声音很低,落在司楠耳中却如惊雷。 他那双好看的眸子有了光,望着骆笙冷笑:“是又如何?骆姑娘后悔引狼入室了?可惜你太蠢,怨不得别人。” 他要感谢眼前这个蠢货,让他有了为家人、为镇南王府报仇的机会。 “骆大都督是围杀镇南王府的人,可真正害镇南王府落到如此下场的是平南王府。”骆笙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司楠笑了,狭长的眸子中是细细碎碎的光:“可惜平南王府的小郡主不养面首。尽我微薄之力把围杀镇南王府的恶人弄死也不错。” 骆笙垂眸叹了口气,轻声道:“可是骆大都督醒了呢。” 司楠攸地变了脸色,声音嘶哑虚弱:“你胡说!” 他亲自把匕首送进了那个人的胸口,怎么会没事了? “我从不胡说的。”骆笙定定看着司楠,喊出一个名字,“阿鲤。” 司楠浑身一震,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骆笙看着司楠的目光有着怜惜与怀念,低低道:“我叫你阿鲤呀。” 她喃喃念道:“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长跪读素书,书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忆。” 司楠面色不断变幻,最终颤声问道:“你为何会知道?” 他曾有个小名叫阿鲤,幼时有一次随父亲进王府遇到了王妃,王妃见他生得好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玉奴,从此就再没人叫他阿鲤了。 久而久之,别说旁人,就连他自己都快要忘了阿鲤这个名字。 这绝不是锦麟卫能查出来的! 第63章 帮我一个忙 骆笙沉默着没有回答。 司楠再也无法维持破釜沉舟的冷静,颤声问道:“你到底如何知道的?” 骆笙再向前一步,几乎要接触到对方的身体。 她把声音放得更低,轻到仿佛一阵微风拂过:“阿鲤,你相信借尸还魂吗?” 司楠眼神一缩,目不转睛望着骆笙。 “我是清阳郡主,所以知道你叫阿鲤。”骆笙一字一字道。 面对秀月,她没有说;面对李神医,她还是没有说;可面对司楠,她不能不说了。 司楠身陷牢狱,朝不保夕,容不得她徐徐图之。 她只能说出来,赌对方信或不信。 “这么荒唐的事,你以为我会信?”司楠眸底深邃,闪烁的光却流露出内心的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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