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骆姑娘要把栖儿带走当面首。” 骆笙讶然:“杨夫人听谁说的?” 杨氏一滞。 她自然是听管事说的,而管事是听许多来侯府报信的人说的,再看许栖被一个小丫鬟扛在肩上,难道还误会了不成? 骆笙摇了摇头:“杨夫人好歹是高门贵妇,怎么能把人想得这么不堪?你问问这些看热闹的人,我可有说过把许大公子带回府上当面首?” 杨氏下意识看向乌压压的人群。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纷纷喊:“骆姑娘没说。” 杨氏用力攥拳,看向骆笙。 骆笙扬唇一笑,指了指被红豆扛在肩头的许栖:“我呢,是送许大公子回家的,不然怎么会走这条路?大家说对不对?” “对!”这热闹看得过瘾,人们乐得配合起哄。 杨夫人脸色难看,快要压不住心头火气:“既然是送栖儿回家,为何把他扛在肩上?” “杨夫人不知道?”骆笙惊讶更甚,“因为许大公子被几个不知道哪家的公子给打了啊,打得昏过去了呢,幸亏昏过去之前自报了家门才知道是贵府大公子。我心善,就把人送来了。” 被红豆扛着的许栖险些跳起来。 她胡说,她撒谎,她——瞬间的激动过后,许栖冷静下来。 不能揭穿她的真面目,比起被抢走当面首,因为打架昏迷被送回家至少没那么丢脸。 许栖把脸埋在红豆肩头,把表情藏严实了。 装晕太难,不能让人看见他的脸。 人群中,几个少年更是目瞪口呆,望着那个眉眼镇定的少女像是见到了神奇的新天地。 她,她,她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说瞎话? 什么被他们打晕了啊,就是以前他们怕出事也没下过这种狠手,真要说起来他们刚刚在那条巷子里才是要被打昏了呢。 “要不要揭穿她?”那个反应不大快的少年跃跃欲试。 一名少年给了他一巴掌:“揭穿个屁,揭穿了就知道是我们打的了,你是不是傻!” 挨了打的少年喃喃道:“骆姑娘真聪明。” 当众扯谎却无人能揭穿,这是何等境界啊! “既然如此,骆姑娘让侍女把栖儿放下来吧。”杨氏露出松了口气的样子。 骆笙拧眉:“杨夫人都不问问许大公子伤势如何?” 杨氏颇沉得住气:“我把栖儿接进去,自然会请大夫诊治。” “那么杨夫人知不知道许大公子经常挨打呢?” 杨氏担忧看了许栖一眼,满是懊恼:“我不知道,我从没听栖儿说起过……栖儿怎么会与人打架呢——” 骆笙毫不客气打断杨氏的话:“不是与人打架,是被好几个人殴打。杨夫人的爱女年方十二就才名远播,可见杨夫人也是个有才华的女子,说话怎么这么不准确呢?各位说说,与人打架与被人围殴是一样的吗?” “当然不一样啊。” “没想到啊,侯门公子也会挨打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哪里都少不了这种事,谁让许大公子没有亲娘护着呢……” 人群中说什么的都有,有些话可谓字字如刀,直戳杨氏心窝。 “杨夫人为何不知道许大公子经常被欺负?”骆笙一字字问。 杨氏再沉得住气,面对无数异样的眼光与指点也有些受不住了,白着脸道:“栖儿从来没提过……再说,这是长春侯府的家事,骆姑娘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骆笙挑眉冷笑:“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杨夫人一句家事,难不成许大公子哪日被人打死扔在街头,也不许旁人说道吗?” 无视杨氏难看的脸色,骆笙嘴角挂着讥讽:“杨夫人不要拿许大公子没有提过当遮羞布。我问过那几个打他的人了,许大公子挨打不是这一次,而是家常便饭。你一次不知道,能次次不知道?长年累月不知道?你当着侯夫人是吃干饭的吗?” 骆笙一连三问,让看热闹的人议论更热烈。 “没错啊,要是孩子经常挨打,当娘的能不知道?” “啧啧,若是养了一堆孩子的穷苦人家顾着生计没注意也不奇怪,可这样膏粱锦绣的人家,伺候许大公子的下人都有不少,怎么就能一点不知道呢?” “许是大公子不让下人们说?” 有人听了嗤笑:“你若是伺候许大公子的下人,见主子时常挨打,知道当家主母心疼主子会怎么做?” 更多人摇头叹息。 肯定会上报主母啊。 一次或许听主子吩咐不往外说,要是经常如此,怎么敢瞒着侯府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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