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大夫犹豫着。 神医在制药房的时候,最恨人打扰了。 在他还对神医的习惯一无所知的时候去打扰过一次,被罚搓了两天两夜的药丸子。 可怜他一把年纪浑身散发的药味洗都洗不掉,令他一度怀疑自己成了药丸精。 “小姑娘什么事?”一道声音从门后响起,李神医负手走了出来。 骆笙忙屈了屈膝:“我弟弟被砸昏迷,担心伤了脑袋,劳烦神医过去瞧一瞧。” 王大夫一听,暗暗摇头。 这点小事居然来请神医? 小姑娘到底年纪小,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守门童子同样悄悄撇嘴。 真以为请动过两次神医就能把神医当寻常大夫使了? 与其费这个工夫,还不如请王大夫呢。 “走吧。小王,带上我的药箱。” 被喊“小王”的王大夫目瞪口呆。 喊小王他早习惯了,他震惊的是神医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答应了! 不是还有他这个苦力可以使唤么,神医这样很没排面啊。 守门童子亦是傻了眼,看着并肩往外走的李神医与少女,忍不住乱想起来。 骆姑娘该不会是神医失散多年的亲孙女吧? 不对,神医说过王大夫当他的孙子还嫌年纪小呢。 想不通,不过以后记得不能得罪骆姑娘就是了。 骆笙带着李神医从酒肆后门进去。 走在路上,李神医问:“被什么砸的?” “被玩伴。” “嗯?”李神医以为听错了。 骆笙解释:“就是刚才您在大堂见过的小七,他从树上掉下来了,砸在了舍弟身上……” 听骆笙讲完来龙去脉,李神医对那肤白如玉的少年生出几分好感。 到了他这个年纪,见过的人太多,经历的事更多,许多东西早已看淡,仍被看重的很简单:便是美好的品质。 那是年纪越长,越觉得弥足珍贵的东西。 骆辰已被安置在西屋,此时屋内屋外站了数人,气氛紧张。 “骆辰有没有醒来?”见到卫晗的第一眼,骆笙脱口问道。 “还没有。”卫晗侧开身子,把位置让出来。 李神医上前一番检查,吩咐王大夫打开药箱,摆开一排银针。 一针下去,少年悠悠转醒。 一醒来,登时感觉到阵阵疼痛袭来,浑身仿佛被车轱辘碾压过。 疼痛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脸色越发苍白。 “头疼不疼?”李神医问。 骆辰皱着眉感受了一会儿,微微摇头:“头不疼,只是有些晕。” 他觉得屁股疼,然而不好意思说。 “语言顺畅、神志清醒,目前看来问题不大。”李神医对骆笙交代一番,而后淡淡道,“小王,骆公子臀部刺入的异物你来取下上药。” 王大夫低眉顺眼应下,向前一步。 “等一下——”骆辰喊了一声,不由去看骆笙。 骆笙安慰道:“不用怕,你那里扎进了树枝,取下来上了药就没事了。” 骆辰一点都没得到安慰。 他是怕吗? 他是觉得丢脸! 怪不得屁股那里生疼,怪不得他醒来后发现自己是趴着的。 骆辰冷冷瞪着靠近的王大夫。 让这素不相识的老头子看他的屁股? “行了,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吧。”李神医带头往外走。 处理皮外伤这种小事就用不着他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