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比替镇南王府翻案,把诬陷镇南王府的罪名推给平南王府更容易的? 卫羌的太子之位因揭发镇南王府谋逆而来,自然也能因为诬告镇南王府收回。 只要皇上生出换太子的念头,这就是一条现成的捷径。 到那时,就不是她千方百计想着如何给镇南王府翻案,而是皇上乐见其成了。 退一万步,就算皇上废弃太子想不到以诬告镇南王府这个名头,至少能把卫羌那个畜生从云端打落泥潭,替镇南王府洗脱罪名的事可再徐徐图之。 无论皇上如何做,对她来说只是小收获与大收获的区别,总之都是赚的。 如果她不顾后果一把毒药撒下去,今日就能要了卫羌性命,无非就是与他同归于尽。 可卫羌的狗命如何与镇南王府千百条性命相比?如何与镇南王府近两百年的声名相比? 以他一条命抵消这些,他不配! 她要他把吃进去的再吐出来,要踩着镇南王府枯骨蒸蒸日上的平南王府声名狼藉,一无所有。 秀月撒进锅子中的作料是个好东西,一次无需多,日积月累就能让内心阴暗流脓而戴着伪善面具的人不知不觉控制力下降,变得暴躁易怒。 一个自制力薄弱而内心龌龊的人,还愁他不会犯错么? 而一个屡屡犯错的太子,为皇上所厌也就不远了。 皇上虽无子嗣,兄弟却不止平南王一人,侄儿也不止卫羌一个。储君之位,卫羌从来不是那个“非你不可”。 “姑娘,好了。”秀月平静温润的声音响起,眼神深沉。 骆笙收回思绪,喊一声正与壮汉聊得热闹的红豆:“红豆,该上菜了。” “嗳。”小丫鬟脆生生应一声,蹬蹬蹬跑进来。 第256章 无理取闹 绘着精美图案的红泥小炉,里面铺着不带烟气的炭火,鱼丸在乳白的汤汁中翻滚,香气扑鼻。 窦仁抬手以宽大衣袖遮挡,以银针试毒。 银针颜色不变,窦仁准备亲尝。 “不必如此,退下吧。”卫羌淡淡道。 “殿下,这不合规矩。”窦仁低声道。 卫羌看柜台边的少女一眼,语气温和:“已经以银针试过,无须那么繁琐。” “可是——” “不见王叔也在这里吃么?” 窦仁不敢再说,把摆在桌上的一双银筷拿起,仔细擦拭后双手奉给卫羌。 卫羌接过,举箸夹了一颗鱼丸放入口中。 鱼丸韧劲十足,清淡鲜美。 卫羌舒适叹口气。 在这凉风起的时候喝上这么一碗鱼丸汤,整个人都熨帖了。 卫晗冷眼瞧着卫羌吃肉喝汤,薄唇弯起嘲弄的弧度。 他在这里吃与太子有什么关系么? 那日他同样在围场,野猪不是照样奔着太子去了。 骆姑娘对他与对太子,当然是不同的。 卫晗目光悄悄落在柜台边托腮而坐似是想着心事的少女身上,嘴角挂着的微不可察的嘲弄改为温柔。 他与骆姑娘是朋友了。 骆笙当然不是漫不经心,而是一直留意着卫羌,只不过十分隐晦。 她总要看着他多吃点,才安心。 一锅鱼头鱼丸不算太多,两壶烧酒喝完,也就差不多见了底。 卫羌吩咐一声结账,客气问卫晗:“王叔要一起走吗?” 卫晗淡淡道:“我与太子不顺路,就不必了。” “那侄儿先走一步。”卫羌说着站起身来,目光不由向柜台边投去。 骆笙似是才发觉这道视线,漫不经心望过来。 灯光下,少女明媚的面庞因朦胧而染上几分柔美,令卫羌与之四目相对时,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这是他面对朝花时从未生出过的感觉。 卫羌一时忘了移开视线,直到酒杯碰撞桌面的声音响起,这才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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