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姐见到本该成为婆母的人前来退亲,不是平添伤心么。 蔻儿解释道:“姑娘说大姑娘才是当事人,虽然不便直接与对方谈,躲在屏风后听听也好呀。” 骆樱与骆玥纷纷看向骆樱。 骆樱神色数变,站起身来:“好,我去。” “大姐,我陪你去。”骆玥站过来,挽住骆樱手臂。 骆晴亦起身。 姐妹三人赶到花厅,往一排四季花开的屏风后藏好,就听人禀报道:“陶夫人到了。” 骆樱眼帘颤了颤,下意识攥紧帕子。 骆玥则大着胆子从屏风缝隙看过去。 挑开的门帘下鱼贯进来数名女子,走在最前头的妇人约莫四十来岁,穿了一件深紫色暗花袄,外罩素面披风。 骆玥认出来这是陶夫人。 几年前陶家向骆府提亲,陶夫人亲自来过。 想着这些,骆玥心中忿忿,隔着屏风丢了个白眼。 凑上来是陶家,急着撇清也是陶家,三姐说得不错,这样的人家嫁不得。 三姐的话真是越来越有道理了。 小姑娘想着,视线又悄悄转向骆笙。 骆笙端坐于太师椅上,冷眼瞧着陶夫人走进来,并未起身。 陶夫人深感受到怠慢,脸色不由沉了沉。 这也太狂妄了,别说她是长辈,即便是平辈,上门即是客,哪有如此怠慢的道理。 “你就是陶夫人?”少女视线在陶夫人与媒婆之间游移,最后问媒婆。 媒婆当场就惊了,忍不住去摸脸蛋。 她瞧着竟这么年轻富贵了吗? 屏风后,骆玥险些笑出声,忙捂住嘴巴。 骆晴亦不由弯唇。 骆樱想笑,又觉得难受,最终自嘲牵了牵唇角。 陶夫人气个倒仰,冷冷问:“骆姑娘就是如此待客的?” 骆笙语气更冷:“我也没见过陶夫人,总要确认是哪位才好拿出待客的态度,总不能让我对个媒婆赔笑脸。你说对吗,陶夫人?” 陶夫人还没从被错认带来的羞辱中缓过劲来,忍着怒意反问:“莫非骆府无人教导姑娘家礼仪,骆姑娘竟然不懂分辨衣裳发式?” 骆笙微笑:“只认衣裳不认人可不好,按说这叫狗眼看人低。” “你——” 骆笙一脸不耐打断陶夫人的气怒:“好了,现在我也分清人了,陶夫人到底是不是来谈退亲的?要是不想谈,我就送客了。” 怒火烧到嗓子眼的陶夫人被噎得脸色发青,好一会儿才道:“自然要谈。” 骆笙懒懒看她一眼,语气带着不满:“既然来谈退亲,还把自己当什么贵客?陶夫人纯粹耽误时间。” “骆姑娘,你莫要太过分!” 骆笙端茶:“送客。” 红豆一伸手:“陶夫人,请吧。” 陶夫人气得打哆嗦:“骆姑娘,你以为这门亲事能由着贵府不退?” 骆笙轻笑:“我母亲早逝,父亲现在牢中,大都督府没有可以当家做主的人,陶夫人找谁退呢?” 陶夫人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语气:“多余的话就不提了,这门亲我们陶家是一定要退的,府上若无人能做主,就请骆氏族老来吧。” 彼时要退婚,分两种情况:女方主动退婚需要承受刑罚,想要得偿所愿十分艰难。男方就不需要承担责罚了,顶多损失聘礼而已。 男方退婚有两种办法,一是与女方协商退还婚书信物,二是直接请官府批准。 两种办法相比,自是第一种省时省力,也不会闹得那么难看。 其实陶家不在乎闹上官府,奈何婚期就在眼前,耽误不起时间。 骆笙抬手把碎发拢到耳后,笑道:“要是不提别的,那我就可以当家做主了。” 陶夫人:“……”她想打死这小贱人! 平复了一下情绪,陶夫人看了一眼带来的婆子。 婆子上前把婚书信物一一摆在骆笙面前,同时摆出来的还有按着礼仪送去的骆樱亲手做的衣帽鞋袜。 骆笙盯了那些针脚细密的衣裳鞋袜一瞬,眼底满是冷意。 “退亲可以,按着规矩先前送来的聘礼不能讨要了吧?” 陶夫人虽觉肉痛,还是点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