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去接管了。”骆笙笑呵呵提议,“父亲,咱们南下就直接去找弟弟吧。” 骆大都督神情瞬间扭曲了一下,对着女儿还得和风细雨:“笙儿,现在不是去不去河阳的问题,哦,当然河阳必须要去,你弟弟在那呢。” 这么一想,骆大都督又胸闷了。 两个倒霉孩子这是先斩后奏啊,气死他了! 冷静了一下,骆大都督皱眉问:“朱雀卫是怎么找上你弟弟的?” “弟弟整理旧物时弄破了一只拨浪鼓,发现里面有一块令牌,觉得有意思就随身带着了,然后被兴叔看到了——” “就是那个账房先生的叔叔?” 骆笙点头:“兴叔正是朱雀卫统领,就认了出来,并拿出另一半令牌对证,两块令牌严丝合缝对上了。” 骆大都督脸色不断变化,再维持不住平静。 账房先生的叔叔是朱雀卫统领,笙儿的酒肆里都是什么人啊。 “弟弟已经接受自己身世了。” 骆笙平静一句话,打消了骆大都督想要继续否认的念头。 他沉默许久,望着骆笙哑声问:“笙儿也接受了?” 骆笙莞尔一笑:“无论身世怎么变,对我来说骆辰都是弟弟啊,所以父亲不必因为考虑这个否认。” 骆大都督苦笑:“也不只是因为考虑这个,而是你弟弟的身世太过惊人——” “父亲,咱们现在这种处境,还要顾虑这个吗?” 骆大都督一愣,反应过来。 对啊,这么多年来,要把辰儿身世死死瞒住的念头深入骨髓,令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否认。 可现在本就逃出了京城,还有什么可顾忌呢? 辰儿终究是镇南王的孩子,如果有认祖归宗的机会,他乐见其成。 骆大都督长长叹了口气:“不错,辰儿确实是镇南王遗孤。” “那他为何会在咱家?父亲能给我讲讲吗?” 看着眼中闪动着好奇的爱女,骆大都督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思绪则回到了多年前:“当年为父奉皇命围杀镇南王府,受镇南王托孤救下他的幼子悄悄带回了家中。那时恰逢你母亲生产,便与你那早夭的弟弟以孪生子的名义留了下来。” 骆笙听得心酸,忍不住问:“我那个弟弟——” 骆大都督苦笑:“为父没有有儿子的福气,你弟弟胎里弱没有撑过去,你母亲也因为伤心太过走了……” 骆笙轻声安慰:“父亲还有我们啊。” 今日挑明之后,骆辰从此成了镇南王幼子宝儿。 那她就永远做骆姑娘吧。 骆大都督抬手揉了揉骆笙的头:“是,为父还有你们。” 骆笙等骆大都督缓过情绪,问道:“父亲为何冒着天大的风险接受镇南王托孤?” 这是她发现骆辰就是宝儿的秘密后一直想要知道的。 骆大都督沉默片刻,开口道:“有一年为父南行办事,遇到了你母亲……你母亲出阁时为父亲自去金沙迎亲,途径南阳时她突感身体不适,只好在南阳住下。没想到你母亲的病越来越重,短短数日竟到了性命垂危的地步。为父重金请来方圆百里的名医诊治,却丝毫不见起色……” 回想着那段短暂时光,骆大都督沉重之余又有些甜蜜:“后来为父听闻神医住在镇南王府,便悄悄去求镇南王。本想着以双方的身份镇南王不会轻易答应,没想到镇南王不但痛快答应,还在神医给你母亲诊断后提出需要罕有药材时慨然相赠。” 骆大都督望着骆笙,语气严肃:“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镇南王曾经这般帮我,我却不得不领兵围杀他全家,能保下他的血脉也算是还了这段恩情……” 骆笙静静听着,眼中藏了泪。 原来骆姑娘的母亲曾在南阳小住,还有这段秘辛。 仿佛冥冥中自有安排,让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句话成了最美的语言。 “父亲,咱们去河阳找弟弟吧。”把泪意压下去的少女笑着道。 骆大都督笑了:“当然要去找辰儿,一家人总是分开像什么样儿。” 大船在江上疾行,天快要亮了。 此时的京城,发生在大都督府中的这场厮杀已经过了最惨烈的时候。 扫了一眼遍地尸体,雷大都督冷声道:“给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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