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算是有渊源,我并不是因为你的才名才听说的王兄,而是在更早的时候就知道了。” 王堂道:“哦,敢问其详?” 廉生虹语气复杂的道:“家父曾经在竟陵游历,听说了王兄苦学不辍感动县学教谕的事迹,回去后时常用这件事情教导与我。” “所以我对王兄可谓是闻名已久,没想到今日在此得见本尊,真是缘分啊。” 王堂瞠目结舌,好半晌才摇摇头道:“这还真是……缘分呐。” 有了这个缘故在,两人的关系就变得更加亲密了。 实际上廉生虹刚才话里已经很给王堂留面子了,只说他感动县学教谕,却没说是怎么感动的。 王堂家境贫寒,虽然朝廷分的有地,但奈何父亲肢体残疾不便劳作,只有母亲一人忙里忙外养活一家几口人,日子过的可想而知。 这样的家庭情况自然就没钱送他去学堂读书。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从小就帮母亲干活懂事儿的早。知道读书才是出路,就利用闲暇的时间翻墙去村里的私塾偷学。 偷听的多了总会被抓住,私塾先生就训斥了他几句。读书人吗,都喜欢掉书袋子,训人的时候难免会夹杂一些‘圣人之言’。 结果王堂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张口就把后面的语句给背下来了,而且是一口气背了数百字,没有丝毫错误。 那个先生大惊,连忙又询问了他很多东西,结果他都对答如流。先生知道自己遇到读书的种子了,就决定要收他当学生。 当然了,这个先生也不是动了爱才之心,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升学率。 要是能把弟子送进县学,那他的私塾就可以打出名气,能招收更多的弟子了。 但不管怎么说王堂获得了读书的机会,跟随这个先生学了半年。 十岁的时候被这个先生带着参加了县学考试,虽然成绩不突出但也算是考进去了。 然而别忘了他的年纪只有十岁,在一众十五六乃至二十岁的同学中间,他就显得很突出了。 县学的教谕一打听他的情况也是非常惊讶,当场就收他为徒。并且四处为他扬名,使他的事迹名传当地。 后来他也争气,在县学名列前茅接连考中生员和举人,只是在今年的道试中折翼。 但很多人都说是他的成绩勉强也算是合格,只是上面的大宗师们对他期望很高,认为他年龄还太小,压一压磨砺一番会有更大的成就,所有没让他过。 这就是王堂的经历,虽然很传奇很立志。 但不管怎么说,当面揭穿别人的贫寒出身都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别人自己提那是他不忘本,一个刚认识的人张口就说,那很难不让人多想。 所以才说廉生虹是给他留着面子的,没有说他的家境,只说感动了教育。 王堂这么早熟的人自然也能听出其中的道理,对廉生虹也顿生好感。 尤其是自己还莫名其妙成了对方的‘别人家的孩子’,这缘分就更深了。 两人也是越聊越投机,恨不得歃血为盟皆为异性兄弟,称呼都直接改了。一个喊兄长,一个直接喊‘贤弟时升’。 王堂问道:“兄长是来考渭水书院的吗?” 廉生虹有些为难,怕说出真相让对方误以为显摆,但又不像骗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那个……家父和顺之先生有旧,蒙他器重写了一封荐书,所以无需考试可以直接进学,你不会嘲笑我走关系吧?” 哪知道王堂先是一愣,然后大笑起来:“哈哈……兄长这是哪里的话,就说你我二人有缘,没想到缘分如此之深。你看这是什么。” 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封面上写着五个大字:无功兄亲启。 得嘞,不用问了,这也是一封荐书,免试入学的那种。 廉生虹的表情别提多精彩了,最终化为苦笑:“这还真是……缘分呐。” 王堂把信收起来藏好,笑道:“确实如此。不过我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廉生虹道:“你我一见如故,有什么事情尽管问。” 王堂道:“你说的顺之先生可是夏国公的高足冯易冯顺之?” 廉生虹道:“居然是他,兄长的际遇让人羡慕啊。” 王堂亦道:“哈哈……咱们彼此彼此,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荐书应该是大宗师给的吧?” 王堂道:“瞒不住兄长啊。” 大宗师是同一个考区内的考生对道试主持人的敬称,不是同一个考区的人是不能用这个称呼的。 大宗师可不是谁都能担当得起的,满大唐掰着手指数也不超过五指之数。 而且就算是真正的文坛大宗师,也不会有人喜欢别人当面这样称呼自己。 两人都隶属于山南道,道试属于同一个考区,称呼大宗师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一路跟随参加考试的士子来到书院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