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坐好,看着沈余吟灰扑扑的脸和弄脏了的裙衫,觉得十分头疼。 在宫里被别人带着的时候还是公主,被他带了一上午给带成乞丐了。 沈余吟坐着歇了片刻,没忘了他为替她挡刀而受伤,语气稍微软了几分:“你的伤口……” 谢璋撕掉袍袖,露出那道狰狞的刀伤。伤口极深,力度明显是想置人于死地。他勒紧上臂的衣袖止血,嘴唇疼得有些发白。 本是不体面的事,他抬头看到沈余吟担忧的目光,心中忽然冒出些难言的愉悦。 都说大梁的公主眼高于顶,最会识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沈余吟如此柔和的目光。 “我代殿下受了伤,殿下可否将几年前的事情一笔勾销?”他含着笑问,从另一只袖间找出一小瓶药。 沈余吟见惯了他不正经的样子,现在听他这么认真居然还有些不适应,她拿过谢璋手中的药瓶,抿紧了唇:“一码归一码,你可别想着赖掉之前的事。你自称大梁最厉害的术师,未如约治好母后的病就罢了,还拿走了她最喜欢的簪子。你要本宫如何不记着?” 她拔开药瓶的塞子,皱着眉将药粉轻轻洒到他的伤口上。 “我是术师,可不是阎王爷,管得了天下人的生死。至于那簪子——”谢璋停顿一下,望向不远处高大的树木,“那本来就是家父赠给皇后的,当时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沈余吟手一抖,药瓶磕到了他的手臂上。她抬眼怔怔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前尘往事提它做什么,不过就是有情人未能如愿在一起的事情,天下这种事情可多了去了,”谢璋轻嘶一声,“殿下还小,往后再打听也不迟。” 沈余吟嘟囔着自己已经不小了,弯腰撕下内衫裙摆一处干净的布料下来扔到他的手臂上。 “你自己包好。” 谢璋可把她这嘴硬心软的脾气摸清楚了,立刻捂着手臂呼痛。沈余吟听着心里烦,上手替他包扎,力气用得大了些。 “殿下似乎在宫中的境况并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谢璋看得出她心里挂着事。 “你都算到了何必再问,”沈余吟坐回自己的位置,伸手捏了捏小腿,“就如你之前所卜卦象一样,父皇病危,有狼子野心的人一波接一波,本宫什么也做不了。” 她想起梁承琰。很多个不眠的夜晚,她都想着找机会刺杀他,直至昨晚被他尽肆折腾,她才发现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因一次小小的刺杀而死的人。 这种人的目的如果未完成,哪怕死了也要从坟墓里爬出来。他从一个无名小卒到权倾朝野,踩过多少人的尸体,心就有多狠。 刺杀如果失败,她不敢想象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谢璋闻言敛眸,没有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将腰间的紫麒麟玉佩摘给她:“殿下若是以后没有去处,便拿着它来紫云谷,就当是我偿了几年前的债。” 沈余吟接过来,就当他说了个玩笑话,将玉佩收到了自己怀中:“一言为定。” 青鱼和染绿已经将街前全部的巷子找了一遍,都没见沈余吟的踪影,但察觉到了刺客的存在。青鱼马上回禀了梁承琰,从街角巷尾到客栈,一点一点地开始找。 沈余吟也觉得待的时间有些长了,锤了锤发麻的腿。因为昨晚的情事加上今日的活动,她双腿酸痛难忍,刚站起就向前踉跄一步,被谢璋出手扶住。 她下意识躲开他受伤的手臂,方向不稳反而栽到他怀里。正当此时,客栈的后门被大力推开。 沈余吟抬眸,看着门前的人,一下咬破了唇。 梁承琰一袭朝服站在门前,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她,压着黑沉沉的墨色,像海浪一样向她卷来。 (提前更新了,喵)m.iYIgUO.nET